第117章
112.素濯掉马了，谢清寒但求一死
在祭天坛倒塌的一瞬间，隐藏在来宾中的仙门修士纷纷解开伪装。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剿灭魔族，一呼百应。
魔族与修士陷入乱斗，其中还有魔族饲养的凶兽，嘶吼声，斗法声交织。
谢清寒站在楼顶，风从身侧刮过，直到通体冰凉。
半晌，他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般道：“素濯不可能是温雪涯，哪里有这么玄幻的事情，别多想了。”
他说他喜欢自己的，怎么舍得骗他，舍得让他难过。
素濯那么温柔克制，眼底装的都是纯粹，不曾强迫过他，怎么可能跟暴虐阴鸷的温雪涯是同一个人？
一声轰然巨响，天边一道红色身影犹如陨石般砸在谢清寒所在楼阁的另一座。
空中，素濯如冰雪般的目光落在那儿，风月不沾尘，甚至连梳起的鬓发都一丝不苟，不见脏乱。
半晌，只见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扒着碎瓦片，紧接着是破烂的暗红婚服，鲜血从男人的额角鬓发蜿蜒流下，染红半张脸庞。
商无月视线一片暗红，擦去眼周的血，神情狰狞地看着素濯，“温雪涯，是你吗？”
“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果然非同一般，呕。”他扶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声音灌入灵力，是以传得极远。
素濯皱眉，单手催诀，身后立刻浮出数柄雪白的灵剑，裹挟着劲风，刺向商无月。
商无月仓促逃跑，直到目光瞥到不远处的楼顶站着的谢清寒。
素濯见状，喊道：“哥哥，小心！”
商无月嘴角勾起阴狠的笑，身形一闪，已经来到谢清寒身前，谢清寒连忙运剑抵挡。
强大的灵力碰撞，商无月穷途末路之下。
爆发的灵力将谢清寒虎口震得发麻，浓稠的鲜血流淌在地。
察觉到身后的灵剑逼近，商无月侧身躲开，卸去谢清寒剑中力道。
紧接着，他从身后缚住谢清寒，冰冷的剑身贴住谢清寒的脖颈。
“别过来！！！”
商无月横剑在谢清寒脖颈上，对着疾驰而来的灵剑命令道。
灵剑在即将穿透谢清寒身体时，化作细小的荧光，轻柔地扑散在谢清寒脸颊上。
素濯赶来的脚步一顿，波澜不惊的表情撕裂出一道口子，沾染戾气。
皱眉，冷硬道：“放开他！”
商无月呼吸极重，凑在谢清寒耳边讲，“你知道吗，我猜的没错，素濯就是温雪涯。”
谢清寒灵魂被析出躯体，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素濯身上，薄唇紧抿至泛白。
他已经确定了……
素濯连忙道：“寒哥，你听我解释，我……”
未尽的话语触及谢清寒冰冷的眸后，通通噎在喉头。
谢清寒看着素濯的眼神冰冷而陌生，深处隐藏着深切的恐惧，“别解释，我不想听。”
素濯瞬间脸色苍白。
“真可惜，温雪涯，你也有今天……”商无月阴阳怪气道。
素濯冷声道：“放开他！”
商无月将剑逼近谢清寒的脖颈，阴恻恻道：“看样子谢清寒对你还挺重要，既然如此，一命换一命如何？”
“温雪涯，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你亲手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给我！我就放过谢清寒。”
商无月双眸赤红，鲜血糊在他脸上，如同穷途末路的赌徒。
冰凉的刀刃吻在脖颈上，疼痛，麻木，胸口上仿佛被戳开了一个窟窿，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谢清寒分不清楚身体和心脏究竟哪一个更疼。
他静静地看着素濯，或许说是温雪涯。
有些冷酷地好奇，这个时候温雪涯究竟会做出什么举动。
素濯神色紧张，落在谢清寒身上时，又温柔了下来，“寒哥闭上眼，好不好？别看……”
谢清寒缓缓闭上双眸，藏在袖中的手握住。
“快点！！！”商无月嘶吼道，剑身舔在谢清寒的脖颈上，鲜血流淌。
素濯义无反顾地将手刺入胸膛，屈指成抓，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浓稠的鲜血被搅动的声音。
血色从素濯脸上一丝一丝地褪去，他猛地扯出，手中握着尚还在跳动的心脏。
仿佛是丢掉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丢给商无月，“给你……放了我寒哥……”
谢清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下颌紧绷，眸中蓄了层薄薄的雾气。
商无月松懈了对谢清寒的控制，接住尚还在跳动的心脏。
他疯癫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所谓的命运之子，也不过是个蠢货，那个人是，你也是！”
与此同时，细小的藤蔓破土而出，如同蓄势待发的剑，猛然刺向商无月的背心。
商无月躲得及时，只被刺中了肩膀。
而在下一秒，他脚下的土地骤然凹陷，数支藤蔓从地底探出，穿透商无月的身体。
他大睁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咳着鲜血道：“温雪涯，你……”
藤蔓从他身体抽出，带出淋漓的鲜血，他握紧脖颈上的项链，正欲打开时空裂缝。
只要离开这里，他还能去别的小世界逍遥快活。
谢清寒用指尖揩去脖颈上流淌的血，目光落在商无月手中的项链上，久未眨动的眼干涩得很。
接着，他化出倦雪剑，攻向商无月。
商无月未曾料到他会做出这种举动，一掌落在谢清寒胸前。
谢清寒忍住喉间喷涌而出的鲜血，咬牙将剑狠狠刺入商无月的掌心。
商无月发出一声惨叫，终于脸上流露出惊恐神色，“谢清寒，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能杀我！你不是想回家吗？”
“你现在放了我，以后我就从温雪涯手里把你救出来，带你离开这里。”
不。
谢清寒想，不要，他已经受够了无能为力，受够了被人支配，受够被人拿捏掌控。
他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把可能性留在别人手里。
谢清寒眼神低沉，面无表情的钉进去，鲜血溅在他雪白的脸颊上。
随后他从那只痉挛的手中取下弑神器，紧紧攥入手中。
藤蔓悄无声息地将商无月的尸体拖走，吞噬。
谢清寒看着手里弑神器，红绳穿着一个小塔似的挂坠，几乎看不出来究竟应该怎么用。
“哥哥，你……没事吧？”素濯那具身体失去心脏后，踉跄着接近谢清寒。
谢清寒脚底仿佛生根了般，喉间哽了哽，颤抖着抬起指尖。
即将触碰到素濯时，他犹豫了，手停在空中。
素濯是温雪涯，不该去碰。
而在下一秒，素濯就化作一缕白烟，被风吹散了。
谢清寒双眸骤然睁大，脱口而出，“素濯！！！”
他伸手急切地在空中抓了两下，最终什么都没抓到。
素濯没有了……
他可以那么毫不犹豫地挖出自己的心，那个对他好的，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刻站出来的人，在他眼前消失无踪了。
可是……
他在素濯死前，什么都没做。
谢清寒扬起头，眨了几下干涩的眼睛，整个战场的声音都听不到。
紧接着，有脚步声从身后接近，一个令人熟悉的声音响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