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秋天的太阳没有那么毒,但你架不住秋风的厉害呐,林义原本就不白的皮肤,这一个月更是被吹的黝黑黝黑的,手背和脸蛋上更是已经被吹的起皮干裂。
“我觉着这活在入冬之前够呛能整完呢。”林义用那扎皮肤的手背擦了一下额头说道。
“整不完,这上哪整完去,我昨天晚上看天气预报,说这两天弄不好得下雪,等下雪了,那还整个屁了。”张军叼出跟烟,点燃吸了两口。
“那这钱………还能要出来吗?”林义有些担心。
“我来的时候,大旮瘩就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咱俩的钱他不会拖,但是其他人的………够呛,毕竟每年都会有这么一出。”张军抽着烟小声的说道。
“咱干了多少天了?”张军问道。
“算上今天正好三十天,一天三百那就是九千块。”林义在心里算着。
“行吧,今天晚上我跟他说说,拿了钱咱俩明天就撤吧。”张军叹了口气说道。
“行。”林义点点头。
“干活了!”张军站起身,拍了几下屁股继续干起活来。
晚上,大家吃过饭后,都各回各家。像他们这些外地的,就都来到先前和村民商量好,腾出来的空房里。
张军则是刚吃完饭,便走进了大旮瘩那群人的车里,一去就是半宿,而林义也穿着军大衣,搬个板凳坐在外屋地(乡下的厨房)里,等了半宿。
“嘎吱。”林义听见开门声,一回头,便看见张军拿着个塑料袋走进了屋。
张军看见林义,也没说话,扭了一下头示意出去。
“咋样?”林义走出门问道。
“硬给咱俩凑出来一万五,不过你那九千该拿拿没事。”张军把塑料袋递给林义说道。
“撤啥犊子呢,你废这么大力气要出来的,我就拿七千得了。”林义骂了一句,把塑料袋装在了两人带衣服的背包里。
“行了,先走离开再说吧。”张军拿出手机,给乡下跑市里的黑车司机打了个电话。
“你这钱,不太好要吧。”等张军放下手机后,林义上前问道。
“也没啥,就是说了几句让我明年回去的事。”张军挠了几下耳根子说道。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跟着他们搞又有钱赚,又不用风吹日晒,不是挺好的嘛,为啥你这么抗拒呢?”林义十分不解。
“呵呵,上回老王二柱子把搅拌车拦道上那事你知道不?”张军找了块石头坐下。
“知道啊,那不是让咱干等了一上午嘛。”林义说道。
“你就没发现那次事以后,小杰和赵生子到现在都没回来。”张军借着月光,盯着林义的轮廓说道。
林义毕竟也干了一个月了,管事的人都认识个七七八八,小杰就是当初那个紫发青年,赵生子就是管理他们农民工的那个秃顶男人。
“啥意思?”林义问道。
“小杰肚子让人捅了一刀现在还没醒,赵生子手被人砸碎了,估计一段时间是干不动了。”张军满脸愁容的说道。
“你是说…………”林义听出了张军话里的意思。
“这种日子看着风光,实际上真的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过,而且一个人但凡还有点其它出路,谁能去混社会啊。”张军语重心长的说道。
“咔咔咔,驰。”当两人坐在门口,沉默了良久后,一辆桑塔纳停在了门口。
“是你们叫的车不?”黑车司机摇下窗户问道。
“是。”张军回答一句,带着林义走上了车。
…………………………
“师傅,到这就行。”黑车开进市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军儿我先回去了啊。”林义用塑料袋装好这来之不易的七千块钱,走下了车。
“行,慢点啊。”张军跟林义道了个别。
林义将钱踹进兜里,走到小区的超市里买了些东西,向家里走去。
林义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想起梁月以后,原本疲惫的身体顿时精力充沛,三步并做两步,蹬蹬蹬直接就跑上了六楼,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在乡下给人铺了一个月水泥路,又熬了半宿夜的工人。
“咔!”林义知道这个时间梁月一定睡得正香,所以尽量没有发出太大声音,轻轻的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