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弈拿手机搜了一下，距离他们三公里的地方，真有一个公园。恰巧旁边有租借的电动车，他温柔地看着宝宝水汪汪的眼睛，“嗯，爸爸带你去公园。骑小电驴去，灿灿在后面可要抓稳喽。”
“好~”
灿灿坐在后座，抱着他的腰，给他唱幼儿园学的新歌。他也忍不住唱了一句儿歌：“骑着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
风吹动他的头发，方弈心情飞扬，格外畅快惬意。
很快到了目的地。
把车锁好，他拉着灿灿的手，“走，灿灿带路！”
“爸爸跟上~”
灿灿迈着小短腿走在前方，方弈眼角眉梢的笑意完全藏不住。北京的秋天来得早，秋意渐浓，灿灿看到泛黄的树叶，觉得特别稀奇，不停问是什么树。
南北景观差别大，方弈一边走一边和他解释。宝宝好奇心很足，连带着，方弈都有了两分童趣，体验到久违的亲近自然的感觉。
找了一圈没看到天鹅，倒是有一群穿着白色太极服的老人在舞剑。
灿灿看到就说：“爸爸，树枝！”
他那天简单用树枝展示了一下，儿子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旁边有个小卖部，方弈买了两瓶水。随便坐在绿化带旁的大理石旁，拉着灿灿一起观看，“对，这就是真正的舞剑哦，爷爷们很整齐。”
“好厉害！”灿灿一个劲鼓掌。
几个老人听到动静，和善地朝他们笑。练完一曲，他们有的在原地休息，有的去拿水喝，只有一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方弈，直直往这边走来。
方弈一直和灿灿说话，没注意到他，人家都走到跟前了，他才抬起头。
老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孔给人一种熟悉之感。方弈使劲回忆了一下，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偏偏对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和灿灿，表情非常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找茬的。
他和一个老大爷能有什么仇？或者……对方认出了他的演员身份，想要签名？
不像。
两边对峙，灿灿骨碌碌的眼睛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奶声奶气地唤道：“爷爷~”
老大爷全身僵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终于把视线从方弈身上撕下来。
“你是不是口渴想喝水？给，我的水给你，爸爸刚刚买的。”灿灿抬起手上的水。
老大爷意外地睁大眼睛，没接。
方弈警惕心顿起，正要拉灿灿走人，对方忽然在灿灿身边坐了下来。
这个动作鼓励了灿灿，“爷爷，拿着吧，送给你。”
他睁着黑乌乌的眼睛，语气童真可爱，让人难以拒绝。脸上结满冰霜的老大爷也融化了，接过了那瓶水，“谢谢你，小娃娃。”
“不用谢~对了爷爷，你能借你的剑给我吗？我爸爸也会舞剑。”
方弈连对方的底都没摸清楚，甚至怀疑对方是人贩子，闻言赶紧说：“灿灿，爸爸回去再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可是家里没有剑。”
“我去上班的地方借一把，今晚就带回来。”
灿灿有点不太开心，却还是妥协了，瘪了瘪嘴，“好吧。”
旁观全过程的老大爷看不下去，抓起剑硬塞过来，“怎么当爸爸的，这点小愿望都没办法满足儿子。去，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跳出一朵花来。”
话音刚落，在旁边喝水的两位奶奶走了过来，“老林，你儿子还带着孙子来陪你，他还会舞剑呀，那可得给我们展示一下。”
方弈拿着剑，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灿灿眼睛里写满了克制的期待，他看得心里一紧。
这里是公共场所，到处有监控，而且一群老人，几步就能追上，应该没什么危险。他拿起剑，到不远处站定。
戏才拍没多久，技术还没有生疏。他身体柔韧，动作极其流畅。快时如闪电，慢时如细雨，行云流水，处处潇洒，俊逸非凡。
表演完毕，不光是灿灿带头叫好，原本练剑的大伙也纷纷鼓掌。
“小伙子真不错，有前途！”
“这么有身姿和风骨，难得。”
来套近乎的奶奶更是赞不绝口，“老林，你儿子也太优秀了，你怎么藏着掖着，都不带出来见一下。”
“要是我儿子能有他一半好我就烧高香了。真有福气，孙子也这么机灵。”
老大爷傲气道：“那是。”
喂，又不真是你孙子，看把你美的。方弈嘴角抽了抽，礼貌地双手还剑，“谢谢大爷。”
老大爷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轻哼一声。
而他旁边的灿灿从大理石上滑下，冲到方弈脚边，兴高采烈地赞道：“爸爸真厉害！”
方弈笑着摸摸他的头，“那当然啦，要不然怎么做灿灿的爸爸。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好，回去和关关吃早饭啦~”灿灿和一旁黑着脸的老大爷挥了挥手，忽然说，“爸爸，老师说和长辈分别时可以拥抱，我可以抱一下爷爷吗？”
果然是双语国际幼儿园，教得真全面。方弈没感觉到老大爷的恶意，笑道：“去吧。”
灿灿歪着头，对老大爷展开双臂。
老大爷在衣服上搓了搓手，面上相当不情愿。僵持几秒，最终朝灿灿伸出手，把娃娃抱在怀里。
“爷爷，谢谢你借剑给爸爸，have a nice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