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向闻子骞,只见其面庞十分不耐烦,半晌之后,闻子骞缓缓开口:“看来有人比你更想先死。”
“…什么…”温时星晃神片刻,只见闻子骞转身抽出一把剑,对着严臻的头颅,仿佛下一秒就要戳穿他。
“不要!”温时星大叫一声,带着哭腔,还有凄厉的绝望。
一霎那,闻子骞手停了。他仰头大笑起来,几乎笑弯了腰。温时星喘着粗气看他,眉头慢慢皱起。
“你忘了,我说要拿你们做实验。”闻子骞转过头,对着温时星笑得十分诡异,那双翠色的眼眸好似沾了毒般,看得人眼冒金星。
温时星胸口起伏片刻,眼眶中蓄着星点泪水,闻子骞的反复根本和疯子无异。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本以为至多一死百了,却没料到此情此景,简直要比死都难受。
不论如何,得让严臻出去,他不能留在这儿。温时星脑内一片风暴,他努力想法子,却像是被困在死胡同的小兽。
“你那日若是乖乖随我去南城,也不会有这些事了。全都是你的错,全部人都要为你陪葬。”闻子骞见他满脸纠结,便知他心里想什么。死到临头,还在想着怎么翻身。
听了闻子骞的话,温时星抬眸看向他,“你说得对,事情皆因我而起。”
见温时星这般失魂落魄,闻子骞又笑了,他蹲下身体,“对啊,所以你就该好好去死,而不是想着找我复仇。”
温时星再次抬头,眼眸变得冰冷,“所以,你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我也宁愿是你父亲死了。”
语毕,温时星看见闻子骞的那张笑脸渐渐扭曲,最后变为勃然大怒。他伸手拑住温时星的喉咙,“你果然该死!”
被激怒的闻子骞仿佛疯狗,他将温时星掐得脸上浮肿,额头脖颈青筋皆起,他一边掐一边骂:“都是你,都是你害死父亲!”
“你父亲……活该……”
都到这时候了,温时星还在激怒闻子骞。旁边的侍卫不敢说话,也不敢阻止。地上的严臻被摁着头押在地上,只能一声声地呼唤温时星。
“你该死你该死……”闻子骞嘴边不住地重复,那双眼睛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温时星感觉眼前渐渐发黑,鼻间已然没有呼吸的感觉,他脑海里迅速闪过柳宗鹤,原来快死了,第一个想的居然还是他。
就在温时星以为自己会就此被掐死时,闻子骞忽然松了手。
得了空气的温时星却咳也咳不出来,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半睁着眼看向闻子骞。
对方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没了一开始见面时的风度翩翩,他额头全是汗,眼珠子疯狂地转来转去。
“哈……哈哈……”闻子骞痴痴地发出笑声,“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就死?”
“我告诉你!你最好别让我找到程青寒,否则他连同你那母亲我都将斩成肉泥,全部撒到你父亲的骨堆前!”
温时星半死不活地看着他,觉得此人当真是恶毒,父亲死了这么久,也不忘糟践。
他笑了一下,缓了许久才哑着嗓音道:“那又怎样,你父亲一定死得很痛苦吧?我光是想想……就开心得不得了!”
温时星专往他痛点上戳,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更何况,只有把闻子骞激怒,他才能把注意力和怒火全集中在自己身上。
这样一来,起码严臻暂时是安全的。今晚,柳宗鹤就会发现异样。不必多说,他一定会前来营救。
严臻起码,是能保住的。
果然,闻子骞被激怒了,他站起身抽出一把剑用力砍向温时星。
冷风带着剑挥舞在温时星的脖颈前,他闭着双眼,静待死亡而来。
然而闻子骞迟迟没有下手,片刻,温时星感觉后背被人猛推一手,他立刻睁开眼。
为时已晚,他整个人从坑沿往坑内掉!
“啊啊啊啊啊!”
“时星!”严臻眼睁睁地看着温时星掉入坑内,他伸着手,却什么也做不了。
霎那间,严臻感觉双目视线颠倒,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旋转。
那个男人举着火把朝自己走来,严臻抬着头,只看见闻子骞的嘴唇在动,然而什么也听不到。
接着那男人像是看到什么满意的作品,露出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