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温少主谈话,你插什么嘴!”
听此,温时星明白了,于是他转过头,对着柳宗鹤轻轻摇头,让他别说话了。
男人袖下的拳头不自觉握紧,他看向父亲,对方却慢慢扬起下巴,直视着柳宗鹤。
“时星斗胆,想从云峰这儿借兵,假以时日夺回红莲时,我愿意为云峰做任何事。”
听罢,城主仔细想了想,冷笑一声,“假以时日,若没有这个假以时日呢?你拿什么赔我的兵?”
温时星想也没想,直言:“时星愿以死谢罪。”
这样的条件与代价对于城主来说,难免渺小。他摆摆手,“你若是没了命,也只能是被闻子骞拿去祭他父亲了。即便你的头颅悬挂在我城又如何,我损失的可是兵。”
见父亲毫不让步,柳宗鹤急了,他挺身而出,“那再搭上我的命!”
“放肆!”城主勃然大怒,瞪着柳宗鹤的脸,“你作为云峰少城主,轻易就把命给了他城,成何体统!”
柳宗鹤咬着牙,他看向书架子上挂着的几个令牌,那儿有一块专门领兵用的牌。
他二话没说,一个箭步,趁着城主没注意,伸手就去抢了过来。
“你!逆子!你想干什么!”城主狼狈不堪,他没有柳宗鹤那般灵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抢。
见此,温时星脸上也失了颜色,一片雪白,他立刻扭过头,急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还回去!”
“父亲,这兵我要定了,等日后打回红莲,我一定向您赔罪。”说完,柳宗鹤就要牵着温时星走。
谁知这时,身后一声闷响,柳宗鹤回过头,看见父亲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父亲!”他赶忙上前,发现城主哆嗦着手,紧紧抓着胸口,张着嘴却半天发不出声。
温时星倒退几步,连忙跑出去叫侍卫和大夫。
“你!你……”城主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接着伸手去扒拉那几块令牌。柳宗鹤立刻撒手,把令牌塞到父亲手里。
“快!快!大夫!”屋外传来温时星的声音,还有急急忙忙地脚步声。
柳宗鹤愣愣地闪到一边,半跪在地上看着脸色灰白的父亲,大夫和侍卫围上前。
“你们先出去,让我好好看看。”大夫说完这句话,大家都退了出去。
柳宗鹤被温时星搀着到了院子外,隔着衣服,温时星感觉到他在发抖。
“……柳宗鹤……”温时星抬起头想看见他双眼空洞,似乎还在回想刚刚那一幕。
于是他伸手抚上柳宗鹤的脸颊,“不会有事的。”涵^歌_DR/鄭$蜊
感受到一股温暖,柳宗鹤仿佛如梦初醒,他低下头,立刻抱住温时星,整个人好像颤得更厉害了。
“我…我做错事了……”
温时星轻轻安抚着柳宗鹤的后背,刚刚的城主模样太过吓人,仿佛全身都在痉挛,双眼发白,痛苦极了。
他在柳宗鹤耳边反复重复,不会有事的。
“我为什么总是做错事…为什么……”柳宗鹤一下子好像魔怔了般,听不进去任何话,嘴边哆哆嗦嗦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温时星抱紧他,“没事的没事的,大夫都来了,这是你们云峰有名的大夫,有他在不会出意外的。”
上一次柳宗鹤这么惊慌失措,好像是因为自己。那个时候温时星对他只有厌恶。
可现在看看他这副模样,温时星心里一阵疼。他能做的只有将柳宗鹤抱得更紧。
在冰冷的寒夜里,柳宗鹤一晚上经历了太多。
片刻,大夫走了出来。
“我父亲怎么样了!”柳宗鹤第一个跑向大夫。
然而刚刚所有的祈祷都在大夫的一句话里化为灰烬,只见他摇摇头,“城主去得太快,我也来不及。”
这一消息仿佛晴天霹雳,瞬间将所有人劈得脸色煞白。
侍从侍女们连忙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温时星站在身后眼神慌乱起来,可还没说什么,他看见柳宗鹤踉跄了一步。
于是他赶忙上前,扶住柳宗鹤。
然而柳宗鹤却没有哭,反倒笑起来,他笑着看向温时星,指着大夫道:“他说我父亲没了,你说他好不好笑……”
说完,他笑得更加癫狂了。温时星看着他逐渐笑弯了腰,最后几声咳嗽,发出一声干呕。
“你没事吧!”温时星低头去看他,却没想到柳宗鹤忽然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柳宗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