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星一咬牙,转头走了。
本想着也许等会他就会回来找自己,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天。到了晚上,温时星搅着碗里的汤,时不时看向门口。
这柳宗鹤真是这样执着?他站起身走到门外,一阵冷风袭来,夜晚比白天似乎更冷了。
他伸手呵了一下,心里一阵忐忑,最后转身回屋拿了件披风就出了门。
兜兜转转,温时星还是回到书房。他看见柳宗鹤跪在那个昏暗的小角落里,低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温时星咬了下嘴唇,走上将披风二话不说系在他身上,对方抬起头,嘴唇有些冻得发紫。
这一幕看得温时星心里有些心疼,待他系好披风后,温声道:“起来吧。”
对方也是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然而听到自己的话,却依旧摇头,不肯起来,他哆嗦着嘴唇道:“我一定会借到兵的,放心。”
说着,柳宗鹤习惯性地握住温时星的手,可这一握,双方才知体温差距。柳宗鹤感觉温时星的手暖极了,可他没有留恋,毅然放开,因为他担心冻着温时星。
“你的手都这样冷了!”温时星主动牵起柳宗鹤的手,放在嘴边呵了一口气。
看着他的动作,柳宗鹤心里一阵暖意,这是温时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表现得如此关心自己。
“没事,别冻着你了,快回去吧”柳宗鹤不舍地抽开手,他勾起发僵的嘴角,扯得嘴皮生疼。
看着他居然还有继续跪的打算,温时星再也忍不了了,他甩开披风,也跪在了一边。
“你……你快起来,你身体受不住!”这下轮到柳宗鹤急了,他赶忙去拉温时星的胳膊,对方却不为所动。
“你受得住,我也能受得住。”
看着这倔强的侧脸,柳宗鹤无奈叹气,“你听话,先回客栈休息,你一觉醒来肯定看得到我。”
温时星不听,依旧跪着不动,“本来就是我求人,没有只是你跪的道理。”
闻言,柳宗鹤便不再说什么。温时星决定的事,他撼动不了。更何况,现在起身温时星也未必肯跟自己走了。
于是柳宗鹤转过头,努力将手心搓热后,默默握住温时星的手。
二人十指交缠,粗励都掌心包裹着温时星的整个手,二人均是低着头,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你以前,也被这样罚跪么?”温时星忽然说话,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嘴边散开,暖暖一小团,很快消散。
“不大记得了,反正我父亲挺凶的。”
温时星想起自己的双亲,他们对自己永远只有说教,从不打骂。父亲虽然脾气暴躁,却对自己从没动过手。
因此他听见夫人说打骂时,才会这样震惊。
“程允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正当温情时刻,柳宗鹤一句话破坏了全部氛围。温星没想到他还在记挂这点事。
“他肯定不是说那些话,不然你不会给我好脸色的!”柳宗鹤说得信誓旦旦,仿佛有理有据。
温时星默默撇嘴,“就是叫他不要在你身上花费心思了。”
说完,他立刻感觉到身边的人凑过来了,对方眉宇间全是笑,那口白牙就这么在暗处快闪瞎温时星。
“真的?你真这样说?”
温时星点点头,懒得和柳宗鹤弯弯绕绕地玩把戏了。这人有时候敏锐的很,一说假话他就能分辨。有时候又特别迟钝,胡话张口就来。
“为什么啊?”
显然柳宗鹤还想要一些意外又惊喜的答案,他像只小狗般拉着温时星的胳膊,眼睛闪闪的。
“没有为什么,不想他误入歧途罢了。”温时星故意不去看他,免得被那副皮囊给骗了。
“不对,你是不是……吃醋了!”
说完,还没等温时星点头或否认呢,柳宗鹤全当自己说的是真的,举着温时星的手一阵乱晃。
高兴得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别…别晃了!”温时星被晃得重心都不稳了,他推了一把柳宗鹤,抽回手。
“你说嘛,你是不是吃醋了!”柳宗鹤内心跟吃了蜜一样,疯狂冒出甜蜜的泡泡。他没想到,今日一跪,没跪来兵,却跪来温时星。
他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值。
温时星被缠得烦,加上心思也有点被揭穿的意思,他挥开多发缠上来的身体,佯装不耐烦道:“是是是!”
听到这声答案,柳宗鹤更兴奋了,他立刻伸手抱住温时星,“我也喜欢你!”
温时星无语,刚刚谈得是这个问题吗?对于柳宗鹤而言,这性质跨度也太大了吧?
“我快被你勒死了。”温时星被勒得面红耳赤,只觉得这男人真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