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傍晚，直到太阳落山，霁白的日营业额才刚刚破两千。
这里面有九成都是他的成本，还有一半完全是学生们爱的支持。
霁白委屈得不行。
是他不够努力吗？
昨天出现在他门口的那一群群难道都是幻觉吗？
果然，大家都想要免费的。
霁白索性关上店门，在黑暗中点开自己的商业交流群，向众人取经。
猪肉迟早会涨价：我的猪肉哦，大家都说不贵，为什么没有人来！
顺风迟早破产：开业了？
想要张彩色照片：撒花~
顺风迟早破产：这是每一个创业的人都必经的一步啊，你要坚强一点！
猪肉迟早会涨价：熬过去了呢？就好了吗？这要多久啊？
顺风迟早破产：？？熬不过去的啊。
想要张彩色照片：@猪肉迟早会涨价，千万别赔了啊！。
顺风迟早破产：我本来还想等@猪肉迟早会涨价，生意好了去帮他送外卖呢，是我想得太美。妄念啊，我竟然又犯了这样的错误。
猪肉迟早会涨价：......你们都不做人。
想要张彩色照片：你说说，我给你分析一下吧，你怎么做的宣传？
这才是有用的群友啊！
霁白埋头打了一长段，将这两天的计划跟盛况都描述出来。
想要张彩色照片：你那一条小吃街才多少人？这还是大热天，谁会站在露天等太阳？就算你把云给屏蔽了，那普通人看见的还是艳阳高照，只有几百个人看见的广告，根本不叫广告，那叫窄告。
想要张彩色照片：而且不是你的肉吸引了他们，是免费吸引了他们。大家都喜欢小便宜，可是免费到三百块钱之间的落差太大，吃过免费的人更不会去消费了。你的营销方法就错了。
想要张彩色照片：学生真正的战场，是食堂！去食堂跟他们正面对决！
霁白若有所思，喃喃道：“食堂啊......”
顺风迟早破产：真的吗？原来餐饮店都是从食堂起步的吗？
顺风迟早破产：@想要张彩色照片，那我的起步点是在元通，仲通还是顺风？为什么还是没人找我送快递？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给@猪肉迟早会涨价，算了一卦，我觉得@想要张彩色照片，是在瞎说。@猪肉迟早会涨价，你还是跟我去做神棍吧，我保证赚钱。
霁白放下手机，看向角落的锅，再次开启头脑风暴。
不能免费，要正面杠。
霁白眼神坚定起来，从桌子下面提出一刀五花肉......
***
翌日，“猪”的店没有准时开张，霁白在外面挂了个有事出门的牌子，抱着一个保温饭盒出门了。
正值中午，早上军训结束的学生群群涌来，食堂里摩肩擦踵，十几个窗口前面排满了人。
霁白对这客流量嫉妒得牙酸。
他绕着打菜窗口走了一圈，视察他们这里的菜色。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同情心爆表。
“菜都焉了，一看就不好吃，火候还没把握好，嗯......油那么重，茄子焦了......鱼一闻就不新鲜，怎么回事？那猪肉！也太肥了！怎么酱汁还是黑色的？啊......那是什么玩意儿......”
连饭都煮得跟隔夜的饭团一样，一点都没有大米的清香。
可是学生们没有多少嫌弃的神色。一群穿着军绿色统一制服的男生，还大快朵颐，很是享受的样子。
霁白探查完毕，深深感慨：“这里的学生也太可怜了！”
霁白开始反思自己的消费群体是不是弄错了。
食堂有什么好正面杠的？
他又不能跟食堂杠价格。
他选了个空位坐下，从小袋子里掏出盘子，又拿出筷子。
在饭盒密封解除的那一刻，仿佛打开了一个奇特的开关，里面的东西压倒性地盖过了食堂独有的沉闷味道，呈旋涡状向四周散开。
附近学生顿住脚步，饿狼回头一般地朝他这边看来，鼻子敏锐地耸动。
似乎闻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霁白不为所动，似乎并未发现那群虎视眈眈又可怜兮兮的小年轻们。
他将盒子开到最大，露出里面颜色红亮的闷肉。
站得远的人估计还看不清楚，霁白善良地动起筷子，小心将肉块从饭盒里夹出来，整整齐齐摆到盘子中间。
一共三块，大小匀称。
五花肉大块厚切，面皮朝上，光滑的猪皮面上带着一层浓厚的酱汁，像果冻一样润滑，红得透亮。
旁边在码上浸过汤汁儿的菜叶，环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