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景见此,有些疼惜地亲了亲他,道:“乖,听我的就好,那些脏污的罪恶由我来替你背负,你只要永远陪着我就好。”
沈云昭用手背挡着眼睛,带着哭腔道:“我该信谁?”
“信我!”顾允景拿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你只要记住我只想要你,所以不会背叛你!世人就是恶鬼,他们所求终究脱不开一个利字,而我是求你的恶鬼。子安,把你的情感都给我吧。”
……
待结束时,沈云昭红肿着眼睛睡去,顾允景轻轻地用被子包裹着他,带他去清洗,最后将他轻轻地放回床上。
他则是坐在床边,俯下身子亲了亲他的嘴唇,然后直起身子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站起来穿戴好后,走出门去了。
*
窗外的阳光肆意地舞动,沈云昭感到喉咙干咳地难受,他咳了几声,眼睛有些涩,努力地睁开了眼睛,顾允景穿着一身紫色劲装,坐在床边看着一本书,见他醒后把书扔到一旁,揽着他的腰把他扶着坐起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顾允景没回他话,而是开始替他洗漱,笨拙的动作弄得沈云昭并不好受,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待顾允景准备给他穿衣服时,他拒绝了,他可不想自己的衣服被撕坏。
“先吃些东西。”顾允景把一碗枣儿粳米粥递给他。
沈云昭接过来,扯了一抹难看的笑道:“情况已经差到让我吃不下饭了吗?”
顾允景从他的手里拿过粥来,舀了一勺递到沈云昭嘴边,沈云昭不得不吃下去,就这样,被迫吃了一碗粥,吃完后,他舔了舔嘴角道:“可以了。”
他看着顾允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猜不出什么,不过确实,那些人的死活,顾允景向来不关心,他总是这么冷心冷肺,除了对自己有一种病态的占有,想到这些,忍不住有些心颤。
顾允景低头亲了亲他,沈云昭伸手推开示意他快说,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道:“稍稍有些麻烦,辰德帝在朝上昏倒了,不过后来醒了,就是看起来病很重的样子。”
“怎么可能?”沈云昭睁大了眼睛,眼睛中满是惊慌失措,然后想到些事情,又镇定了下来,“袁有说有一个时机,他要我和他演一场戏。”
“辰德帝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别和那人扯太深。”
沈云昭低头握住他的手,沉吟了一会儿,问:“田阁老?”
顾允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现如今,明面上大皇子得势,皇贵妃善妒,我到时候会让宫里的人注意些。”
“嗯,谢谢。”他抬起头看着顾允景,眼睛还有些红肿,他带着些希翼扯了扯顾允景的袖子,“他曾教导过我,算是我的先生,而且那些事不还是没有确切证据吗?”
顾允景望着他,思绪一下子回到今早朝会上。
金陵大街那出打架事件十分恶劣,那些学生身份多数是从各地刚到京城的,就因为议论了一下田阁老,林云手下的一个门生听见了就和他们吵了起来,没想到越往后越严重,还叫了人,被打死的那个就是出言不讳最多的。
这个情形看起来就像是形成了邪教,这比结党营私还严重些,朝上那些当初中举后却任官比林云低的人纷纷开始落井下石。
很明显,大皇子一脉参与不少,赵家官员出力尤为多,林云就是个莽撞性子多说多错,太子一脉圆滑些的都在默言不语,反倒只有那些自诩清流一派在自以为是、多说多错。
况且,朝上太子、田阁老都不在,太子一脉没有领头的着实不占上风,就在局面一边倒的时候,田阁老出现了。
他不住地咳嗽着由人扶上殿来,然后跪下开始同辰德帝回忆自己的一生。
“老臣曾任北部小国奸邪,受陛下真龙之光所点化,故而愿意以残老之躯效忠于陛下,数十年来,老臣不敢应私宴,不敢设私宴,唯恐落得结党营私的口实。臣小女有幸得陛下宠爱,臣尤为惶惶不安,日夜为陛下祝福,望得以报答此份恩情,今日之事,老臣实属痛心,可是老臣对陛下是忠心不二的,老臣愿意以死明志!”
说罢,他站起来就往金龙柱上撞,所有人都没来的得及反应,待到回过神来,田阁老已然去了。
辰德帝痛心得喊了几声,大力地咳嗽了几声就晕了过去。
田阁老这招以死明志着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惜辰德帝晕倒在了殿下,还没得及下命令,这下殿上可以下命令的就变成了大皇子。
大皇子佯装悲伤,让人把田阁老的尸首抬回田家,然后还让人去田家搜索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然后赶紧请御医救治陛下。
看着眼前大皇子拙劣的演技,顾允景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跟着御医进了乾庆殿,一直等到辰德帝醒来,醒来后的他只是疲倦地挥挥手让人下去,表示自己要休息。
见这举,大皇子力表孝心,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顾允景对这父慈子孝的画面感到有些恶心,道了一声那就不打扰父皇了,才回到了沈府看着沈云昭的安静的睡颜,才静下了心。
他抱住沈云昭道:“你说得对,我们看得不该是这红尘的一副躯壳,所以去了那魂魄,也没什么好看的了。红换了白,壳子往那冷棺材里一躺,狼狈而凄惨可笑,着实没什么好看的,那也不是他了。”
听到这话,沈云昭也明了心思,回抱着他,攥着他的衣服,低声呜咽起来,可心里也知道,他不能这样下去,因为又是一场大戏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