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美人白姬献舞玄女揽月。”寿安门口吊着嗓子喊,还着重了天下第一美人几字,语音刚落,便有环佩叮当,声音清脆悦耳,一双白皙玉足跨过门槛,踩在了羊绒地毯上缓步走了进来。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那高挑妖娆的身姿,世间鲜有女子可及,她走动时身上银片哗啦啦响做一片,面上流苏晃动不经意间可看到那吹弹可破的洁白肌肤,更是引人入胜。
美人行过礼,便静静地站在舞池中间,她缓缓举起手,便听得乐声流出。
弹琵琶的是宫中司乐,一手琵琶练了三十余载,也不知配过多少名舞姬,无不获得满堂喝彩,这一次弹了一首《月儿高》,这首曲子中段乐音轻快,要求拨弦精准迅速,很是考验指法,司乐大人虽早就熟悉,却为了这压轴舞曲,又生生练了好些遍,手上的茧都要被蹭开,这才安心殿前献技,殊不知这一次终于撞到石墙。
一开始那美人轻轻摇摆腰肢,倒是有些妩媚姿态,却不知为何,乐声过半了,那人还站在原地摇啊摆啊的,再没其它多余的动作,看久了,众人便觉乏味,却又怕怪罪,也不敢露出枯燥的表情,在美人摇着打颤的时候还拍手叫好。
高坐上的皇帝都按捺不住打了个呵欠,心里暗道,这是什么狗屁舞蹈,什么玄女揽月?说是蛇精产卵还形象一些。想罢视线便搜寻寿安公公,偏生寿安心大,得了白无忧保证便放心去了御膳房催膳去了。
皇帝寻不着寿安,也搞不明白状况,见众人看得津津有味,便也不好出声制止,毕竟军费还要倚仗下面坐着的这些人,于是众人都互相揣度着坚持观看这异常无聊的表演。
终于到了中段,司乐加快手速,指尖灵活地在琴弦上游走,美人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众人都觉得开始有看头了,无不抖擞精神看了下去,但见着美人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只浑圆的烧饼,聚在头顶,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揽月啊。
众商贾心想,这么新奇的表演果然是只有皇宫之中才能看见,且不说舞姬变出烧饼的幻术,还是各种花式吃烧饼奇妙身法,平常人家如何能想得到,虽然不够美观,胜在别出心裁,这一次拍手,大家心服口服。
皇帝眼睛都看直了,心想这算什么表演,不伦不类,也不知寿安去哪里找了这么个人,大庭广众,公然打着跳舞的名义吃烧饼,想着就见着那人掏出了第二个烧饼,皇帝咬牙闭上眼,心想着月儿高就不能早点结束么。
司乐弹得兴起,闭着眼兀自陶醉,听得场上热烈,虚荣心得到满足,哪里愿停,反而拨弦拨得越发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