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蔗柠有些慌乱,赶紧将信叠好再次放入信封。
邜月看着蔗柠的举动,突然轻笑了一声,道“是不是千崖那个家伙在信中写了什么肉麻的话?”
蔗柠似乎还有些出神,之后马上僵硬地点了下头“嗯,千崖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不管是当面还是写信,总是想法儿让我开心。”
“哼”,邜月露出了一脸嫌弃,“我就知道那个家伙还是不正经,明明你现在还在洲侯府中受罪……”
“千崖他真的和你说了五年期限?”
邜月的抱怨还未说完,蔗柠就开口问道。
这回让邜月一愣,赶忙点头“是,起初我认为五年时间根本不够,但千崖说到做到。他现在不仅是洲将军的副手,更是被委与重任。
让他在峭雷城中驻守,既可支援牙地城,也被北上支援航青城。没有实力,是绝不可能担下这个担子的。”
“这么说,最迟明年、明年千崖就……”
“不是最迟,明年千崖肯定会来麟檬城”,看到蔗柠脸色苍白,邜月觉得她是过度担心,遂拉住了她的手,“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就会和千崖团聚。在这期间,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蔗柠的手还在发抖,邜月有些奇怪,突然一直守在门口的彤珠慌张地跑了过来,说道“老夫人回来了,她在郊外行馆住了三个月,听说夫人病了,一会儿很可能会派仆妇过来询问情况。”
彤珠说着看向了邜月,邜月心中明白,站起了身“那我先告辞了,有事一定要联络我。”
彤珠点了点头,带着邜月向后门方向走去。
邜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说道“这个老夫人倒还不错,知道体恤病人。”
彤珠微皱眉头,似乎并不赞同邜月的话,道“其实、其实老夫人是看在柠夫人为洲侯……”
“彤珠!时间不早了,赶快送邜大夫出府,要是被人撞到就不好了。”
小姑娘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蔗柠叫住了。将邜月送走之后,彤珠又回到了蔗柠身边,此时蔗柠又将那封信打开,看了起来。
蔗柠认为自己第一遍一定是因看得太快,看错、理解错了,她必须再读第二遍、第三遍,直到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为止。
千崖的信并不长,看得出他现在在峭雷城练兵十分忙碌,几乎没有私人时间。
字数虽不多,但信中流露出的欣喜、思念之情却能让蔗柠强烈地感受到。
“我现在恨不得能像飞马一样长出翅膀,飞到你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你,再也不要分离。很快我们就能团聚了,你等我,明年我就会去麟檬城,进入洲侯府接你走。
这一切噩梦都快结束了,我们还回峮平城继续开药堂,还有你的妆坊和布偶店。”
这的确是千崖才能说出的话,让蔗柠倍感亲切和温暖。但继续往下读,她心中的痛再次涌起,伤口裂开,又开始向外冒血。
“是郁侯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知你悲痛,我也同你一样心如刀割,我不会原谅他的!我会让他也尝到失去孩子的痛苦,我会杀了他所有的孩子!”
看到这里,蔗柠的心不再是痛,而是感到冰凉和恐惧,从内而外的冰凉刺骨、不寒而栗。
她能感到这几年接连的重大变故,已经让千崖彻底变了。多年的战场厮杀、官场的尔虞我诈,早已将原先那个身为峮平城长缘堂的青年老板,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中。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看到蔗柠脸上毫无血色,彤珠大惊,急忙倒了杯水递给蔗柠,说道“老夫人虽然也对夫人刻薄,但念在小公子的份儿上,她对夫人比那些疯女人强多了,夫人不必害怕。
老夫人回府,起码那些疯女人就不敢再到这里来撒野了。”
“娘!娘!我是盼儿,盼儿回来了。”
彤珠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幼童稚嫩的叫门声。
“小公子回来了!”
彤珠面露喜色,转身就要去开门,但却被蔗柠拽了回来。
“小公子的事,千万不要告诉邜大夫。以后邜大夫来,也绝不能让她见到小公子。”
看着蔗柠苍白的脸,彤珠心中不解,她能感到蔗柠拽着她的手在一直颤抖,一种恐惧也通过这只手传递了过来。
彤珠僵硬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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