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杀念又在邜月心头升起,但千崖临别时的话,她始终都不会忘。她对千崖的承诺,也不能违背。她找到了蔗柠,还要替千崖照顾好她。
在洲侯府中还没走几步,邜月就已迷失了方向。府邸之大,她从未见过,只得跟着彤珠,左绕右拐,一刻钟之后,她们才来到后院女眷居住的地方。
彤珠抱着一包包药草兴冲冲地朝着房门走去,但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拉着还不知发生何事的邜月躲进了墙角一侧。
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还未见到人,就听到了几名女子的奸笑声。随后,三四名衣着华丽,满身珠光宝气的女人走了出来。
“我看这个贱人这回是好不了了。”
“没错,这回她死定了。她已经失宠,自己又不知道积德,谁还会在乎她的死活啊。”
“洲侯大人也真是的,居然会看上这种贱货。跟这种下贱的人住在同一府邸,我都觉得恶心。”
几名女子的冷嘲热讽一阵高过一阵,随着嬉笑声的渐渐远去。彤珠也再次现身,焦急地冲向房内。
“柠夫人!”
屋内,蔗柠披散着头发,整个人趴在地上。
彤珠惊慌失措地跑过去将她扶起,查看着蔗柠身上,马上她那条伤腿上的正在冒血的伤口就让彤珠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看到她们从这里出去了,是她们做的!”彤珠又气又慌,不停地唤着蔗柠,“夫人,我带回来很多药草,还有一位夫人的朋友给夫人看病。”
蔗柠有些神志不清,她能听到彤珠的声音,却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只觉得自己被人抬到了床上。
“朋友、看病……”朦胧中,记忆中那头葡萄色的头发出现在眼前,那人正朝她微笑并伸出了手,“千崖!”
就如从噩梦中惊醒,蔗柠猛地睁开眼睛喊道,她的一只手向前伸出,但抓住的不是那双她熟悉的温柔而有力的大手,而是一双小而温暖的手。
“蔗柠!是我!”
邜月的声音,邜月的面容,让蔗柠愣在了那里。
她默默地注视了眼前的邜月半晌,才发出微弱的声音“邜月,真的是你?”
“是我!是邜月!”邜月将她的手抓得更紧,贴到自己胸口,“我一直在找你,四年了,终于找到你了!”
蔗柠发着高烧,气息微弱,盯着邜月的脸,虽然情绪激动,但却没有力量表现出来,只有眼泪不住地向下流淌。额头上有一处伤,血水已经渗出了包扎的白纱布。
比起叙旧,邜月清楚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为蔗柠疗伤治病。
她看着蔗柠腿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开始为她清创、上药包扎。而她身上的淤青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稍微缓过些劲儿来的邜月,示意彤珠先退下。
虽然担心,但彤珠还是顺从地去了外屋,守住门口,以防此时再有外人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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