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但丝毫没有蔗柠的半点下落。转眼间,邜月已经在麟檬城中待了四年。
千崖每月都会给她寄信,告诉她自己的现状。
千崖没有食言,他正在军中一步一步向上爬,屡立军功,已经成为洲将军邯普手下的第一副将,深得其信赖。
“五年……”
邜月口中念叨着,此刻她正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市上。医学馆的工作虽然很忙,但也有假日。每到休息日,邜月便会出来走走,逛逛城中药堂、药铺。
她似乎能在当中找到自己当年生活的影子,这会令她安心。
“五年”,邜月又在口中念道,“千崖一直在学习杀人之术,而我还在寻求医人之道。”
邜月不由苦笑,也感到了痛。
千崖从小就立志从医,十多年间从未改变过心意。但现在他不得不放下医者的济世救人之心,拿起武器去夺人性命。
邜月能够想象得到这个选择对千崖来说,会有多么的痛。
千崖没有食言,而邜月也不愿食言。不管是生是死,她都发誓要找到蔗柠。
走着走着,邜月在一家药堂前面停下了脚步,借着空中传来的微弱气味,她能判断出这家药堂中新进了一批止血化瘀的药草。
当年千崖为了给蔗柠治疗伤腿,经常会拿着三七、、伸筋草等药草大做文章。这些药草的混合气味,早已深植邜月嗅觉之中。
寻着气味,她下意识地走了进来。
邜月看着连台上放着的几匣子药草,甚觉怀念。她的视线在那些药匣子上一一扫过,就像当年检查千崖有没有将药草做好分类一样,此刻的邜月也在检查着。视线慢慢移动,却突然卡在了一个匣子上面。
邜月眨了眨眼,想要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在心中给出了肯定答案之后,她的视线就再没有从那个匣子上移开过。
那是一个装着几个布偶的匣子,里面放着几个小动物形状的布偶,而其中那只兔子布偶和在千崖家中见过的一模一样。
邜月的心开始因激动而加快了跳动速度,她的视线移到了持有这只匣子的主人身上。
那是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上衣着虽然朴素,但衣料却是名贵之品。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姑娘脸带泪痕,正一脸焦急地与掌柜说着话。
“不行就是不行,你给我这些东西又有何用?我家中又没有女孩子,要了也没用。”
掌柜是个消瘦的中年男子,一脸不耐烦地打量着小姑娘,“看你这身儿打扮不像是穷人家的,怎么会没钱?现在这年头儿,出来招摇撞骗的多了。走吧!走吧!”
掌柜挥了挥手,但小姑娘仍旧不肯离去,求道“我真的没钱,我家主子病的厉害,求您给我些药吧!这些布偶很多大家小姐都很喜欢的,可以换不少钱的。”
“你家主子?”掌柜再次打量小姑娘一眼,“果然是个大户人家。你家主子要是真病重,就赶快告诉我姓名和住址,我立马拿上药箱亲自登门看诊。要不然就别怪我猜忌你是个骗子!”
掌柜说罢挥了下手,不想再与她争辩。两名店中伙计走过来,想要将小姑娘架走,却被邜月一把拦了下来。她最见不惯大男人欺负弱女子,不由狠狠瞪了那两名伙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