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找军医,她从怀里拿了一瓶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给他上了。
“这药能管事么?”他有些不放心地看她已经开始给他做最后的包扎,担心自己的肩膀会不会因此残废。
“废话。这是我们家秘制的疗伤圣药,你以为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么!”
她很嫌弃地白他一眼,故意把布块系紧,疼得他一阵呲牙咧嘴哇哇叫。
“丢人,大男人还怕这点疼!我都替你脸红。”
他脸不红,疼得都要没血色了。
“把身子转过去,我给你弄后背的伤。”她拍了下他的肩膀说。
他却犹豫着没动。
“你干什么这么墨迹,难不成还以为本姑娘这是毒药吗!”她很不爽,眉头都竖了起来,“奶奶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上拉倒,等着流血过多身亡吧你!”
“诶!”他看她要走,才赶紧开口,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
“干嘛?”
“我,我是怕一会儿上完药没有东西包扎。”
他说完,引导着她看了看他的肩膀,——刚才包个肩膀就把他的一个袖子给扯了,要是再包扎个后背,岂不是上半身衣服都不用穿了?
那他一会儿要怎么回去?
洛恬恬眉头微微一挑,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担心,火气这才消了大半。
“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攥什么攥。”她甩开他的手,重新蹲下,“你后背是旧伤裂开的,没那么严重,我这止血止痛的药粉在上面敷一层,也不用包扎,你直接穿好衣服就行了。”
他这才放心,把身子转过去让她处理伤口。
“真搞不懂你,又不是女孩子,露着上身还能怎样,事那么多。”
“……”
夏侯誉叹了口气,看苏木把他的伤口处理完。“行了,赶紧睡觉吧。”
可困死她了。
她也不等他直接躺下。
他也没多说,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挥手将那噼啪燃烧的烛光冲灭。
夏侯止,洛英……那两位叫世人望而生畏,跺一跺脚都得使天下颤上两颤的男人,如今也随着时光流逝,逐渐消散。
当初少年意气风发,举杯高谈说着豪气的“英雄所见略同”,到最后横眉冷对地割袍断义,几十年同生共死的情分到头来只剩下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人生一世,世事无常,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他躺在那,能感受到身边女人逐渐均匀的呼吸。她真是困了,才闭眼就睡得如此沉。
困了,就好好地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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