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这木工队不是暂时接不到活了, 除了白天里到处找活干，等到了晚上时候，于甜甜也没有闲着, 她会跟于不忘一起到夜市里，帮着卖馄饨，但因着吕妈她们都在呢, 又有暂时接不到活的吕爸他们也来帮忙, 于甜甜其实就帮不上多少的忙。
可她是个闲不住的。
在馄饨店的门口, 她支起了个小小的摊子，当着来来往往食客的面, 做起了各种各样木头材质的小玩具，有要动脑筋才能玩的鲁班锁、华容道、七巧板, 也有不仅具备观赏性，还能用来玩过家家的小凳子、小椅子、小玩偶等等, 因着于甜甜给这些小玩具都给上了颜色，鲜艳又明亮，可是吸引了不少小孩、大人们的目光，纷纷围靠过来，询问于甜甜这些小玩具怎么卖。
这些东西都是于甜甜手工做出来的，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这价格上自然就不便宜了。
有些家长一听, 准备掏钱包的手顿时就僵持在那里了，笑着对于甜甜说道：“买你这个小小的玩具，我可以给我家孩子买上二十来个塑料的玩具了, 太贵！太贵了！”可见自家的孩子实在是喜欢，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手中的鲁班锁看，皱着小眉头思索着该怎么玩, 这做大人的又忍不住心软了，然后开始跟于甜甜讨价还价，“能不能再便宜一点？薄利多销嘛，我们全家可是天天上你家的馄饨店吃馄饨，怎么着也算是熟客，而且等下次再来你家吃馄饨的时候，我可以带我亲戚、同事过来，他们都是有孩子的，也能给你带来不少的生意。”
但价格这个东西，一旦在开头时候没有做好定价，这今后想要提价可就不这么容易了。
于甜甜先谢了这位家长给她推销玩具的好意，然后又从店里搬了几把凳子出来，让围在她小摊子旁边的家长、孩子坐下，“我这些玩具呢都是一点点手工做出来的，所以价格上我没有故意抬高，已经算是很公道了，只赚回了我付出去的成本，绝对没有多赚你的。”
抬头见这个家长因为价格始终不给降下去，脸上不由就露出了因为没有达到目的，而严重不开心的情绪，于甜甜就微笑地摸了摸这个家长的孩子的小脑袋，又继续说道：“小孩子向来对新奇的玩具比较充满好奇心，但一旦玩过了，玩腻了，之前被他们深深喜欢着的玩具兴许就会被抛弃在一边了……而我卖得玩具价格又不低，买回去如果只玩几下就给丢在旁边积灰的话，也的确是白白浪费了那些钱。不如这样吧，只要不把玩具带离馄饨店，不把玩具给弄坏了，这些玩具你家孩子可以随便玩。”
说完这话，于甜甜对旁边的其他家长、孩子也说了同样的话。
然后为了表明她这些话不是只是在说说，于甜甜特意找了纸笔出来，写了馄饨店前的玩具可以任意玩耍的话，还给贴在了馄饨店的门口上，所有进出、来往馄饨店前的食客都能够看到。
这纸一贴出去，于甜甜这个玩具摊子就更加围靠了不少人过来。
但这人一多就很容易出乱子，比如有人会趁机浑水摸鱼，悄悄地把玩具给摸走了，还有些小孩边玩玩具，边吃馄饨，然后把这玩具给搞得脏兮兮的，于甜甜只好特意划分出玩耍的区域来，并告诉这些家长、孩子，在玩玩具的地方，不能吃任何东西，然后在拿玩具去玩之前，得要到她这里登记，压押金，等玩够了，如果玩具没有遭受到任何的破损，押金会全部退还。
当然了，如果中途想要换个玩具玩，这个押金也会随着玩具价值的多少而增多，或者是相应退还多少回去。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倒是没有家长不满意了。
可就是这样一来，愿意花钱买于甜甜这些小玩具的就几乎没有了，直到馄饨店快要关门了，那些家长们也打算领着各自的孩子回家了，突然有位穿戴都非常正式，一看就是那种精英人士的男人走过来，先是拿起于甜甜做得那些玩具仔细端详了下，等过了好久，他笑了笑，对于甜甜说道：“你学木匠很多年了吧，特别是这个榫卯工艺，如果没有个十来年，这些精巧的小玩具就不会呈现在我们面前。”
说着，又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艺是最无价的，可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家的生活变得越来越便捷了，这些繁复的手艺就逐渐在我们的视线里退出，何况这榫卯工艺又难学得很，鲜少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肯沉下心来学，还学得这么的出色。”
于甜甜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我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还有很多老师傅比我做得出色的很多。”手指向了正在店里忙碌的吕爸他们几个，“他们都是我的师傅，也是老木匠师傅了，这榫卯工艺都是从十二三岁开始学的，到现在可都有二三十年了，我也不过是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借着给孩子们做玩具，磨炼下我还不够成熟的手艺。”
“你谦虚了。”男人把手中的玩具放回去，然后询问价格，“如果我把这些东西都买下来需要多少钱？”
说话的同时，男人从钱包里取出了厚厚一叠的百元钞票，估摸着得有两三万，“这些够不够？”
在这个年代，钱还是很值钱的，也很少有人为了买一堆玩具回去，肯一下子甩出这么多钱来。
围观的家长们都被男人的土豪行为给惊呆住了，就是听到门口的动静，纷纷出来查看究竟的吕爸他们，也被男人豪爽的行为给镇住了，眼睛全都齐刷刷地紧盯着男人拿出的那厚厚一叠的钞票上，同时还警惕地紧盯着周边的人，免得有些人因为看到这么多钱，一时间没有把持住自己，然后犯了错误，继而把他们的馄饨店也给牵扯进这是非里面去。
大人们大部分都是盯着男人甩出来的钱上面了，那些孩子们的眼里则是都只有玩具，即将要被男人给买走，他们不能再玩的玩具。
于是，不等于甜甜这个玩具创造者兼拥有者说些什么，这些孩子们先不高兴了，一个个扑过去把玩具护在怀里，尖着嗓子说道：“不卖，不卖，这些玩具不卖，我们要玩的！”
男人就说道：“这些东西也不是你们的，卖不卖的，也不是你们说得算。”还对于甜甜说道：“价格方面，我可以再加，因为我很喜欢你做得这些东西，也因为它们值得这个价位。”
旁边的家长们本来对男人的财大气粗，惹得他们家孩子不高兴的男人很是不满。
可在听男人说于甜甜做出来的东西值得这个高价位，他们的心里即使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毕竟他们不能无端端地阻断了人家于甜甜的财路，而且他们从男人的话中才终于知道，原来刚才被他们家孩子拿在手里把玩的小玩具竟然这么的值钱，之前于甜甜给这些玩具的标价，也并非是胡乱抬高价格。
大人们顿时就沉默了，没有出面帮着孩子留住他们心爱的玩具。
但孩子哪里能够体会到大人们心里的那些活动，只知道他们的玩具要被别人给抢走了，他们下次再来馄饨店就没有玩具可以玩了，于是就开始向各自的大人哭呀闹呀，吵得大人们的脑子都快大了。
有些脾气暴躁的家长，当即就扬起手来，想狠揍一顿自家不懂事的孩子。
于甜甜见此，赶紧就阻止，并说道：“这些玩具我不会卖的。”
这话一出，孩子们刹那间就破涕为笑，看着于甜甜的时候，那一双双的眼睛都是闪闪发亮的，还觉得看着柔柔弱弱的于甜甜，在她说出不卖玩具的时候，这形象瞬间就变得高大威猛了起来，也对于甜甜感觉到亲近不少，并有那几个比较懂事的小孩子，感激地牢牢抱住于甜甜的大腿，甜甜地说着谢谢阿姨的话，更有那调皮捣蛋的小孩，还对着于甜甜拍着小胸脯保证了，说是将来如果有哪个小孩敢惹于甜甜不高兴，或者在馄饨店里捣乱，他们就会帮着于甜甜狠狠地收拾。
至于这些孩子的家长们，他们先是惊愕，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是脸上和双眼里都带着些不好意思。
毕竟换做是他们的话，他们才不管孩子哭不哭，闹不闹的，只要钱到位了，即使玩具是属于他们家孩子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卖出去，因为这个精英模样的男人，出手实在是太阔绰了，用这些钱不说可以立即改变家里的生活条件，还能够分分钟买到不错的商品房。
男人把大人们和孩子们的表情都尽收在眼底，然后笑着对于甜甜说道：“你不卖给我，是因为我出的价钱还不够高吗？不满意的话，你可以直说，我可以再加的。”
“不不不，您给的价钱已经高出我想象了，我也能够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我做得这些小东西，但在您来之前，我已经向家长和孩子们说了，他们即使不买我的东西，也可以随时来玩。”于甜甜还指了指贴在馄饨店大门口上的公告，“你看，不仅仅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还有着白纸黑字的证明，我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做个言而无信的人。何况，我家也算是生意人了，这做生意的最忌讳言而无信。”
男人赞许地微微点头，“不错，这生意人如果不讲诚信，那就不算是有良心的生意人。”说完，又对于甜甜诚恳地说道：“但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个手艺，既然你这些已经做好的不能卖，那我可以在你这里定制吗？”
于甜甜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
见男人都主动说了，于甜甜当然不会拒绝，一口爽快地就应下来了，“当然可以！”
随后还详细地向男人询问了，他都想定制些什么东西。
另外，于甜甜还在男人面前极力推荐了吕爸他们，“木工这个手艺，从业年龄越长，手艺就越精湛，我的那几位师傅可以说大半辈子都扑在了木工上面，这手艺自然是不用说的，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吕爸他们就站在于甜甜的旁边呢。
听见于甜甜这么的极力推荐他们，他们的心里别说有多么的感动了，也在男人面前极力说着于甜甜的好话，“甜甜这个孩子向来是谦虚的，我们这几个老东西虽然在木工行业上的确比甜甜多混了几年，但是要论这木工手艺的话，那甜甜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这几个老东西早就被甜甜给远远地甩在后面了。其实别看甜甜一口又一口的叫着我们师傅，我们实际上压根没有教甜甜什么东西，她那些会的木工手艺完全是她一个人慢慢琢磨出来的，在跟着我们木工队的时候，她自己就已经能够独立做木工了，还是老传统的榫卯工艺。”
于甜甜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粉润粉润的，“师傅们，你们就别夸我了，再夸下去，可就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了。而且，我的那些手艺还是不够完全成熟的，还得需要向各位师傅们多多学习，把你们各自的看家本领给彻彻底底领悟透。”
男人听着吕爸他们和于甜甜的话，然后一脸郑重地看着于甜甜，对她说道：“我看你的那几位师傅说得没错，你的木工手艺的确比大部分老师傅精湛，完全可以代表这传统的榫卯工艺成为这项技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因为我觉得，你既然年纪轻轻的肯有这份毅力，一个人默默地琢磨着榫卯工艺，并且手艺还这般的好，那心中自然怀有大梦想，大抱负的吧，想让全国的人民，甚至想让全世界的人都来见识、欣赏这奇特传奇的榫卯工艺，我们老祖宗传承下来的宝贝。”
在现实世界里，于甜甜的确有这么想过，把这传承了千年的榫卯工艺推向全世界。
只不过，这个伟大的理想还没有完成，她就莫名其妙地穿进了这个世界。
现在见男人这么的说，于甜甜顿时觉得遇到了知音那般，对这个男人很是有好感，“能不能成为榫卯工艺的非遗传承人，我倒是不在乎，我更看重这项传统的技艺能不能被大众知道，毕竟这可是我们老祖宗凝结了几辈子的心血，如果就这么被淹没在时代的潮流里，也太让人心疼了，也不能让子孙后代们直观地感受到我们先辈们的智慧，毕竟这书本上的介绍和面对面的看到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男人就提议说道：“可以办个木工艺术品展览馆，先让大家初步地认识到这榫卯工艺的魅力，再看着情况办个木工学习班，不拘年龄，不拘地域，只要是对木工感兴趣的，全都可以来学。当然了，依目前的情况，这个学习班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成立不起来的，毕竟想学好榫卯工艺，不是短短的几个月就能够出师，即使教学是免费的，可除了家底非常丰厚，不用每天为了一日三餐忙碌的，那就没有人会来学了，而这家底丰厚的，也鲜少会对木工感兴趣。但没有关系，只要心中有了这个目标，不断地去实现，总会心想事成的。”
于甜甜赞同地点点头。
俩人就着木工的话题，又聊了好一会儿，直聊到夜市的人越来越少，男人这才收住了话题，然后给于甜甜递去了一张他的名片，“你刚才提到，你目前所在的木工队受到了其他木工队的排挤，你和你师傅们目前都接不到什么活。这样，你的木工手艺，我已经通过你做得那些玩具看到了，至于你师傅们的……虽然我是相信你师傅们的手艺也不差的，但只有我相信也不行呀，想要接到更多的活，肯定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你们木工队所有的成员不俗的本领。所以我是这样想的，刚才向你定制的榫卯物件，希望你师傅们也能够参与进来，通过现成的物件向大家展示你们的木工技艺，毕竟这是最直接又干脆的说服方式。”
于甜甜很感激男人在他们木工队最艰难的时候，拉拔了他们一把。
不过，于甜甜心中也有点小小的疑惑，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般热情的帮助他们木工队呢？
男人似乎看出了于甜甜心中的困惑，笑着说道：“这大概是缘分吧，我从来不来夜市，可在今天晚上，我突然就想到这里逛逛，然后一眼就瞧中了你做得榫卯物件。也不瞒你说，我的太爷爷曾经是名榫卯木匠，所以我才对榫卯工艺有点了解，只是家里都没有人把我太爷爷的这项手艺给传承下来，太爷爷当时是带着遗憾走的，现在有机会了，我就想借着你的手了却我太爷爷生前的遗愿，把这榫卯工艺给一代接着一代地传承下去，让大家都别遗忘了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隗宝。”
“原来是这样……”于甜甜了解了。
等男人离开后，吕爸他们都围靠了过来，兴奋地说道：“甜甜，我们这是遇到贵人了。”
“是呀！”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于甜甜感慨地说道：“所以说，这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不，现在我们就等来了我们发光的机会。”
刚才只顾着跟那男人说话，于甜甜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男人递给她的名片，现在低头一看，原来这男人叫卓宇，是顾氏集团总裁的特别助理，而这顾氏集团，于甜甜曾经在报纸上匆匆瞥过，财力雄厚，业务遍布每个行业，反正是哪个行业赚钱，哪个行业就有顾氏集团的身影。现在既然能被顾氏集团总裁身边的特助赏识，认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榫卯工艺，那这随着时代的潮流逐渐被隐没的榫卯工艺，迟早会重新爬上最巅峰，让全世界都知道它的魅力所在。
大家都在因为卓宇的突然出现，而对未来充满信心的时候，始终没怎么说话，一直默默地在旁边看着的于不忘，脸上的神情就显得有点凝重了，甚至眼神都有点躲避着于甜甜。不过，在于甜甜看过来的时候，于不忘的嘴角就立即往上飞扬，嗓音愉悦地对于甜甜说道：“甜甜，我就知道你的才能不会被埋没的。”
于甜甜摸摸于不忘毛茸茸的脑袋，“你也很厉害，你来夜市卖馄饨才多久呀，这么快就已经有店面了，所以你也是有才能的，而且还是非常非常厉害的那种，比我都还要厉害。”
于不忘腼腆地笑。
可因为他心里藏着事呢，等于甜甜的眼神没有在他身上的时候，于不忘脸上飞扬的愉悦表情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吕妈她们几个，因为知道于不忘真正的身世背景，她们就大概猜测到于不忘心中的担心，趁着于甜甜不注意，走到了于不忘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宽慰他说道：“别太担心了，虽说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可如果没有你，今天甜甜，还有我家的老吕他们也不会迎来转机，可以继续在木工界上大展拳脚。如果到时候他们要说的话，有我们替你说话呢。甜甜先不说，反正是老吕他们是不敢再说你任何不好的。”
于不忘听着，这忐忑不安的心里总算稍微放心了。
等他们回家的时候，看到于岩又跟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样，始终被周秋兰、段丽星她们几个女人团团围着，让于岩给她们主持公道，还因为天天都这样，原本意气风发的于岩因此都变得憔悴了不少，还有些邋里邋遢的，下巴长出胡子都没有功夫和心情搭理，于不忘看着顿时就对比出了幸福感来，这心中因为背着于甜甜瞒着事情而产生的焦虑感，也顿时消散了不少，还有心情对着于甜甜说悄悄话。
“甜甜，你说周秋她们再这样闹下去，于岩的那个服装店还能够开下去吗？”
于甜甜淡淡地扫了眼都快被逼疯的于岩，漫不经心地说道：“开，肯定能够开的，就是看这个开是有盈利的开，还是亏损的开了。”
“那一定是亏损的。”于不忘笃定地说道：“天天的，生意都没功夫做，整天就处理这些女人们的纷争，这于岩哪里还有这时间、精力处理服装店的事情，估计也没有顾客上服装店买衣服了，店里的人全都是周秋兰这几个。不过，这也是于岩活该，谁让他自以为多情，处处跟女人们暧昧着。这下翻船了！活该！”
于不忘幸灾乐祸地笑着。
于甜甜揉揉于不忘的脑袋，拉着他转身进房间。
于岩正痛苦地承受着周秋兰她们的拉扯，余光看到于甜甜回来了，他犹如看到了曙光那般，赶紧出声叫住于甜甜，可话都还没有从喉咙里挤出来呢，于甜甜已经快速闪身进房间里了，于岩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曙光从他的眼前消失。
“甜甜……”于岩绝望地望着于甜甜消失的方向。
“于岩，你在说什么？”周秋兰正忙着跟段丽星母女扯皮呢，没听清于岩的呢喃，她就凑了过去，问了下于岩。
经过这些天的教训，于岩可不敢再说些会惹周秋兰、段丽星不开心的话，继而摇摇头，没有说他在嘀咕着于甜甜的名字。
周秋兰也没有追问，因为这些天她跟段丽星她们的争吵，于岩总是这样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继而继续拉扯着于岩，说着她想要说的话，“……今天你也是在服装店里的，所以今天的这事你也清楚，责任不在我身上。何况，我是你的妻子，这服装店也有我的一半，身为老板娘，我当然是希望我们的店越来越欣荣的，但别人的话可就不一定了，指不定心里有着什么不能见人的小心思。”
这话可就非常有针对性质了。
因为孙红云是于岩的亲妈，认真说起来的话，也算是服装店里的老板娘。
那既然身为老板娘，肯定也是希望服装店好的。
可段丽星跟于岩不过是左右邻居的关系，即使平时处得再怎么的和谐融洽，她跟孙红云、周秋兰和于岩的关系，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相比较的。所以，如果真要说谁对服装店有二心，不管是谁肯定会想到段丽星。
这段丽星的脸色立即就变得阴沉，一副受不了这委屈的模样，也紧跟着拉扯着于岩，证明她的清白，“是，这服装店如果要从关系来讲的话，我就算是个外人了，但于岩，你要摸着良心讲，从小到大我有坑害过你吗？”
“没有。”于岩实诚地摇摇头。
“所以，既然你相信我不会坑害你的，那今天服装店的事情，责任也是不在我身上了。”
“喂，段丽星，话可不是这样讲的！”周秋兰摆着脸，呵斥段丽星，“你小的时候，或许的确没有坑害过我家于岩，但现在的话可就不一定了，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一年又一年的过来，你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保持住当年的初心。”
“我怎么没有当年的初心了？周秋兰！你别血口喷人！”
一言不合，俩人开始又互掐了起来。
于岩的脑袋都吵得大了起来，在周秋兰、段丽星快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于岩突然急中生智，说道：“今晚上我要早点去睡觉，因为明天一大早我要去羊城进货了。”这些天因为家里的吵闹，于有民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基本都是在厂子里，于岩看着心里别有多么的羡慕了，他也想有样学样的，可奈何他没在厂子上班，即使想到亲近的弟兄家去，但一旦他没回家，周秋兰就挨家挨户地去找了，吵得弟兄家都不敢收留了。所以，于岩就想着，想要躲开周秋兰她们，他得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才行，这样她们才不会吵到自己。
“羊城？好端端的去羊城干什么？”周秋兰紧皱着眉头。
孙红云也不甘落后地追问于岩，“儿子，你可是从来没说要去羊城的，你怎么明天就要走了？”眼神还有意无意地往周秋兰身上瞟过去，似乎是在埋怨着周秋兰把于岩给逼走了，“从小到大，你都没有离家过，这冷不丁的去这么远的地方……如果家里有不好的，你直接说，可别因为一时的不痛快就跑到外地去。”
段丽星也说，“这是你临时决定的吧，更别说，你这结婚才多久而已，人家刚刚结婚的新郎官可是恨不得天天都黏糊在新娘身边，你这结婚都还没满月呢……”这话虽然是对着于岩说的，可话里的意思却直指周秋兰，附和着刚才孙红云的话，明里暗里地责怪着周秋兰，全都是她把于岩给逼得在家里待不下去了。
周秋兰被孙红云、段丽星这么的一夹击，委屈地眼眶都红了。
吧嗒吧嗒的，眼泪直沿着脸颊往下滚落。
“于岩，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你到底是因为了什么才要去羊城？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我可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了！”
于岩当然不会顺着孙红云、段丽星的话，说他想去羊城，全都是因为周秋兰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