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谁都不无辜
在场因为楚澜之的话而愣住的不止沈沐风一个人，还有刚醒来的姜琉玉。其实之前楚煦跟楚恒之间的对话姜琉玉有听到一些，只是那时他仍处于昏睡的状态，半梦半醒见听到的内容，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眼下听到楚澜之这么说，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做梦，他听到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你在胡说什么？”沈沐风眯着眼睛，显然是不信楚澜之的话。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楚澜之解释道，“你仔细想想，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刚才的话明显对我父皇更不利，我有什么理由为了他诋毁自己的父皇？”
楚澜之的话让沈沐风又是一愣，他发现楚澜之说的话很有道理。
沈沐风想找出反驳的理由，但发现确实没有理由可以反驳楚澜之的话。
可是这样的结果反而让沈沐风更加无措。
如果真的像楚澜之说的那样，楚煦没有背叛他，没有把他送给楚恒，甚至因为他而被楚恒关在地牢里整整十年。那他这些年来对楚煦的恨又算什么？他又凭什么恨楚煦？
或许楚煦应该更恨他。
明明说好不离不弃相互信任，可是他却听信了楚恒的话，不仅没有错恨了这么多年，还任由楚煦受了十年的牢狱之灾。楚煦或许一直都在等着他去救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沈沐风怔怔地看着楚澜之，又看向楚澜之身后的楚煦。
这个人还是一如记忆中的那般俊美，可是那十年的牢狱之灾终究是在他的身上刻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楚煦的眼角也生出了许多细纹，脸色苍白的像是没有血色。
曾经的楚煦温润如风，谈笑间让人心生向往。
可如今的楚煦苍白的脸上时毫不掩饰的阴翳，眼中失了暖意，眼底黯淡一片，仿佛光从未照射进去过一般。
不是的，这不是他记忆中的楚煦。
他记忆中的楚煦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该是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温暖和煦的。
楚煦不该是这样阴沉冰冷的一个人。
沈沐风目光一凛，充满恨意地看向楚恒：“是你！你骗我！楚煦根本没有背叛我，是你故意离间我和他！”
楚恒大概是知道当年的事情反正也瞒不下去了，此刻竟出奇地冷静，对于沈沐风的指责丝毫没有推卸的意思。
“确实是朕当年骗了你，楚煦根本没有答应将你送给我，他甚至为了你跟我这个兄弟反目成仇。”楚恒说着看向沈沐风笑了起来，“楚煦自然是爱你的，只是你对于他的爱似乎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定不移。我只是使了点小手段你就对他失去了信任，甚至恨他。究竟是我手段太高，还是你高估了自己的爱呢？”
沈沐风被楚恒的话问得哑口无言。
诚然，楚恒确实骗了他，可也正如楚恒所言，若是他当真对楚煦爱得足够深、足够信任，又怎会这么简单就被楚恒骗过去？
他曾经与楚煦日日夜夜相处那么久，应当是对这个人最是了解的才是。他又怎么会相信了楚恒的话，相信了楚煦是那样的人？可是当时他为何没有怀疑？为何没有质问反驳？
“你胡说！你抢走我的玉佩，找人模仿我的笔记，那时的小风本就失忆缺乏安全感，你又拿那些东西给他看，他如何能不相信？楚恒，到了如今你还要为你的卑劣找借口吗？”见沈沐风被楚恒问住，楚煦确实忍不住站了出来。
他不介意自己受苦，也不怕自己被人误解，可他见不得沈沐风受委屈。
沈沐风目光复杂地看向楚煦，他知晓当年的自己确实因为失忆变得缺乏安全感，心理脆弱不看，甚至患得患失。楚煦会带他会楚国说要把他介绍给家人，也正是因此。楚煦想让那时候的他不再那般不安。
却不想最后却酿成悲剧收场。
“所以，舅舅喜欢的人其实是这个伯伯，但皇帝伯伯喜欢舅舅，然后为了得到舅舅，皇帝伯伯就囚禁了这个伯伯，然后还骗舅舅这个伯伯不要他了。”一脸沉寂中，姜琉玉突然脆生生地开口道，“太坏了！怎么可以这样呢？”
几人的目光都不由地看向姜琉玉，只见姜琉玉皱着一张笑脸，一脸气愤地看向楚恒：“阿九再也不要喜欢你了！你怎么可以欺负舅舅！就算你是皇帝也不可以欺负舅舅，阿九讨厌你！”
姜琉玉从床上爬下来，光着脚站在地上，顺手抓起放在床榻边上的茶碗朝着楚恒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