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情绪都和缓了许多，王竹率先坐下，指着屋子里唯二的另一把椅子：“坐那儿。”
那椅子是嵌在一面雕花墙上的，围绕着椅子，墙上的镂空处装饰着各色古玩。椅子还带着一种特殊的暗香——和上一任主人一样骚包。
王竹之前有试过，那椅子是取不下来的。
现在自己坐的椅子离那椅子有一点距离，够两人心平气和地聊天了。
零走过去，一提椅子，椅子纹丝不动。
“你别——”
然而已经晚了，零已经使蛮力把椅子拔了起来——不太完整的提了起来，还留了一条腿在原地。
他就拎着这三条腿的椅子来到王竹身边，把椅子横放在地上，坐在那窄窄的椅边上。
他坐在那里就好像坐在王座上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来不适感。
王竹沉默了一下，决定对他的行为不发表意见：“我们现在认认真真，好好谈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一点，你之前说的那什么‘半神'，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了吗？”
“没有，”零好似在陈述别人的事一样说道，“你的半神权是我之前和一些更高纬度的家伙做了协议，以我今后都不犯事为抵押换来。”
王竹吃了一惊——对于一个以前天天犯事的魔王来说，这可以说是天大的让步了。
“那如果你违反了，会怎么样？”
零无所谓地耸耸肩：“失去力量呗。”
王竹：“你可真敢。”
零只是看着他。
王竹感觉脸上像是烧了起来，忙别过头，咳嗽两声：“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还有一个妹妹。”
零：“······好像确实是忘了。”
王竹放缓了声音：“你之前在空白之地应该看到了吧，我的家庭状况······王梅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唯一的亲人，更可以说是我在黑暗中一直支撑我的一盏灯。”
零撇了撇嘴：“要是我早点遇到你——”
王竹心里一暖，还不待他说什么，零忽的站起身。
“我去找那些老头子说清楚，再给你妹妹一个半神权。”
王竹赶紧拦住他。
“我说这个并不是为了给我妹妹讨个什么，只是想说——”他停顿了，“你以后要做什么······做什么有关于我的事，要和我说。”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你一直把我当成你的一个从属品，那么我对你也无话可说，我会立马去找你说的那个‘老头子'，请求他把这协议撤销。”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要做什么事，我们一起讨论”，但他觉得这说法太暧昧了，就没有说。
零：“嗯——以后我们有事一起讨论——我也绝对没有把你看成什么从属品。”
王竹道：“第二点，我希望我能和我妹妹一起度过正·常·人的一生。也就是有正常的生老病死，这不难办到吧？”
零脸上闪过迟疑的神色。
“正常人的一生也不过就百十年，你也不会等很久的。”
不知零想到了什么，迟疑的神色一下就消失了，欣然点点头。
“第三点，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太······控制欲太强了。像今天那样，我自己可以掌控局面的，你没必要插手。”
零不满道：“可是我忍不了那个女人在你身上摸来摸去！”
“我也喜欢你啊！”王竹也朝他吼道，“可是我也没对着每个接触你的人都说滚开好吧？”
室内陷入诡异的平静。
王竹僵硬道：“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忘掉。”
“忘不掉的，”零道，“我已经加密保存了。”
王竹想就地把自己掩埋了。
“好好好，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再见。”
零快把他看个对穿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零在想些什么？纠结了半天，他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纡尊降贵地勾了勾手指，示意零到跟前来：“还有第三件事——”
他像是逃难的难民抢救贵重物品时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在零嘴角落下一吻然后离开，快得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
他口齿不清地说道：“这是你好好听话······赏你的。”
零狼狈地稳定住心神，克制住自己因为激动加兴奋而想要毁天灭地的心，近乎疯狂地拽住王竹的腰带，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唇舌交缠。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竹终是呼吸不畅，小幅度地挣扎了起来。
“卧槽，你属狗吗？”他有些吃痛地碰了碰红肿的嘴唇。
在离开之前，零也不忘了在他嘴上咬了一下。
“这样的话，她们就不会再来纠缠你啦。”零看起来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