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度人,叶时云直言了:“其实你们这群皇子也挺没劲的。”
苏静南道:“怎么说?”
叶时云道:“难道不是吗,看似天之骄子,实则还不如普通人。普通人尽管可以三妻四妾,但放眼望去真正三妻四妾的又有几人?反而是王公贵族,尔虞我诈,自己是为权力,围在身边的人也是为了权力才阿谀奉承。”
“说句大不敬的话,你们这些皇子有谁享受过双亲的舐犊之情,亦或是兄友弟恭?”
苏静南沉沉道:“嗯。”
他确实是该应一声。
毕竟苏静南……
他的童年并不是很好。
叶时云幼时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但苏静南终日面对的只有堆积成山的书卷,严格到几乎是刻薄的教导。那时皇后还不曾癫狂,仍与皇帝感情融洽。
他是最令人瞩目的皇子,是真正的大贵之子。
正因如此,再疲再苦也得挺直腰板,做所有皇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如此才不算辱没嫡子之名。
叶时云还记得,原著中曾说,皇后温柔但她的温柔,只对皇帝一人。
她一门心思的将自己所有的柔情都放在皇帝身上,除了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连唯一的孩子,她也形同陌路,相待如宾。
这不是叶时云的母亲,叶时云不可随意点评。只能说也许是偌大的皇宫将他们的母子情谊分割,也许是繁重无情的宫规让文静温柔的皇后,不敢亲近自己的孩子。
苏静南对母亲最大的印象,大概就是她盛宠时,每月一次到中宫请安,见她笑意盈盈地在门外等候父亲。
她失宠禁足时,每三月看她一次,见她泪眼婆娑,状如疯癫。
他盼望了很多年,可无论她盛宠还是失宠,都从未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过。
一次都没有。
叶时云觉得,他有点惨。
想起这些他觉得刚才微晕的头不是很晕了,思忖一阵,从怀里摸出一个用方巾包好的东西,慢慢推到苏静南那边:“送你的,嗯,新年礼物。”
这样东西是他溜到某户人家,拜托那家的大女儿帮忙做的。
揣了很久,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给他。
苏静南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似乎是想让他自己说里面是什么。
叶时云才不说,他从椅子上起来伸了个懒腰,预备回里间睡一觉:“你自己看啊,我尽力了。”
说着一头钻进里屋,还极为贴心地关上门。
他进去,这里只剩苏静南一人。
烛火很暗,射在发黄的墙上,随着风微微摇曳欲灭不灭。
苏静南打开方巾,里面只窝着几块雪白蓬松的糕点。
屋内的叶时云无声一笑,躺倒在榻上举手挡在眼前,轻轻道:“也算,弥补没吃过的遗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