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禹安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怅然。
“宝贝,你怎么了?”
大喜的事情啊,怎么脸上表情这么凝重,一点都不开心,再怀个宝宝不好吗,可可已经被老男人拐骗了,正好再来一个小宝宝陪着他们。
岑禹安像是有些发慌,手指搓着手指,沉默了好一会儿。
鼓足了勇气才开口:“我有件事情还没说。”
陵涣洲问:“啊?是关系到宝宝和婚礼的吗?”
对方摇头,道,“是我自己的事情。”
陵涣洲这次没有开口追问,既然是岑禹安自己的事情,那就该让他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对方想什么时候说他在什么时候准备耳朵听。
男人显然是做好了准备,“我怀过孩子。”
“我知道啊!”可可不就是他肚子里出来的吗,而且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
岑禹安摇头:“怀过别人的孩子。”
当初是那个男人好心收容已经快生产的自己,否则他和可可非得饿死街头不可,对方待他不薄,给他吃穿,还护他周全。
那个男人其实没什么家底,连娶老婆的钱都没有,但是对方竟然愿意从自己工资里抠出一大半来给小可可买奶粉,变着花样给他补身体。
岑禹安嫁给他也完全是自愿的,想给他生孩子报恩也是自愿的。
只可惜,肚子里的孩子没护住。
男人在去给他买药的途中意外而亡。
虽然这么多年了,岑禹安每次逢年过节都要去坟上烧几柱香,心里的愧疚每每到这时候都铺天盖地地包裹着自己。
陵涣洲久久没有开口。
这也是他不知道的内容,他调查出来的结果里只草草地提过一句岑禹安已婚丧夫,但是并未提过他们的孩子,也没有说过当年过得如此艰难。
“你还放不下吗?”
怎么说呢。
他如果不做点什么,总觉得良心难安。
可是他又做不了什么。
陵涣洲把本原来按到怀里:“别有压力,你只要安心的养好肚子里的宝宝,其他的事情我帮你分忧。”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啊。
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家人,就算有,陵涣洲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帮助人家?
“总有能做的事情,别担心。”
人情这个东西最难还了。
岑禹安还是四处欠别人人情。
两个人从小花园回到岑可病房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少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还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