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想起想问月娘皇后娘娘的情况,便招手让她过来说话。
“皇后娘娘近些日子怎么样?我今日瞧着,她似乎颇为信任你。”
“皇后娘娘其实对自己的身子,心里有数。近些日子,她未曾再问起常嬷嬷、毓秀等人,倒是时常叫我过去,但也不说话,就默默的坐着,也不指使我做什么。皇上去探望皇后娘娘的时候,皇后娘娘一反常态,她当时明明是清醒的,但在听见皇上来了后竟然迅速在床上躺倒还闭上了眼睛。皇上只当皇后娘娘神思昏沉,略坐了坐,嘱咐几句也就走了。皇上一走,皇后娘娘就睁开眼睛,她起身走到窗前,隔着窗扇看皇上,而后,和我说了几句话。”月娘面色平平展展的,我知道她对皇后娘娘心里有怨,但她也曾说过,并不是多恨皇后娘娘。
别说我,莹妃她们几个都对月娘的话十分感兴趣。
“说什么了?”璃嫔单手托着下巴,眨着眼睛问。
“皇后娘娘说,‘当日若是不嫁与皇上,或是晚些时候进宫,只当个宫妃多好。’”
我们面面相觑,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这几年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后位,做了多少功夫?连好容易生下的儿子都赔在里面,这会儿,她竟然有些后悔了?
“还有呢?”莹妃皱起眉头。
月娘低头一笑,似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皇后娘娘和我说了‘对不起’三个字,摘下尾指上的戴着的戒指赏给我。而后又说,想不到最后陪在她身边的,是我。”
莹妃摇摇头,长叹口气。
“怎么?”璃嫔看向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后娘娘本不是愚笨之人,只是原先被下了毒也可能被有心之人挑唆,又被玉纹、毓秀、常嬷嬷等人日夜恐吓以致神思昏沉,头脑也不清醒,所以许多事情都糊里糊涂的。现在,只怕是想明白了自己被谁所害。虽然中间还差些细情无人说与她,但想来,她也能猜出**分。”莹妃再次摇头。
赵良才深深的看着月娘,月娘抬起头来,冲我们笑了笑,嗯,她没搭理赵良才。
“皇后娘娘这么说,我不敢应承,就直说与她,说自己此次过来照管乃是奉命行事,婕妤娘娘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皇后娘娘听了后没再说话,我本以为皇后娘娘要提防与我,但没想到从那之后她对我愈加信任,行动坐卧都离不得我,今日还是我趁她吃了安神药睡熟了,才出来的。”
“这不奇怪。”璃嫔打了个哈欠,“假话再好听也是假话,实话虽然难听,但却不骗人。她吃亏吃多了,自然明白这道理。”
我们这几个“闲人”就着皇后娘娘聊起闲天,莹妃说从皇后娘娘生病至今,起初国丈还经常向皇上请旨要进宫探望,后来,便渐渐不提了。
眼下国丈全部的心思都用在率领文官和元帅以及朝中武将做对上,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死活不甚关注,前阵子甚至有传闻,说国丈请了宫里退养的教养嬷嬷去家里调教嫡孙女,要把那才十二岁的孩子调教好了,送入后宫。
“他才不在乎女儿死活。”莹妃摇摇头,“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在朝中、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死了一个当皇后的女儿不要紧,只要赶紧再送个嫡亲孙女进来,借着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怜惜扶这女孩儿上位,他就又能保住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