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常来巷子口买吃的。
不是奶茶就是糖。
她还记得，这位婆婆左眼看不见，只有右眼能看清。婆婆无儿无女，她的老伴也死在了几十年前的抗洪救灾中。
“难怪啊。”老婆婆仔细想，就是想不起来了，她手脚慢，却从不含糊，放了很多芝麻，“唉，你瞧我这记性，老了不中用了。”
她笑得很慈祥，只剩两颗牙齿。
“小姑娘，你这男朋友真俊哩，又贴心得紧。”她做好煎饼果子，用纸袋包好，再去卷棉花糖，糖丝从机器口飘出，源源不断地裹在一根小木棍上，“我年轻的时候，我家那位也给我买过糖吃，味道啊，可甜了。”
所以，她现在也来卖糖了。
不仅卖糖，还卖他喜欢的饼。
不知为何，简兮有所触动地心头酸了一下。当年，被宠着的人，一肯定很幸福，到老都记着。她不免侧目，看了看旁边的人。
江宁也瞧着她，所有的光都被揉碎进眼底，盛满漾漾的情意。
“好喽，一共五块。”老婆婆做了两个煎饼果子，一个是免费送的。
简兮推托不过，最后收下道谢。
“慢走啊，有空再过来转转。”她送走最后两位客人，便开始收摊了。
江宁低头，不动声色地扫码付了全款，给简兮拿着棉花糖。
两人走了几圈，绕到了镇中心的学校旁边的巷子口。学生们都在上课，校门外的路灯已经接连亮起。
“好吃吗？”看她吃完煎饼，又咬了一口棉花糖。嘴角沾着糖渍。江宁忍不住笑了，“怎么吃东西跟只猫一样，怪脏的。”
话虽如此，可动作没闲着，他抬手，拇指轻轻擦掉她嘴角的糖，动作轻柔，指腹带着凉意和薄茧，在她柔软的唇上来回摩挲。
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简兮愣住，脑袋突然有点热，下意识舔了舔嘴皮，“……当然啊。”
“是么，我尝尝？”
不待简兮回应，伴随着一声轻笑，一抹身影倾下，低头，在她咬过的地方，含住棉花，慢慢吃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