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等温行兴回来吧。”沈恩来开口,会议暂停。
她拉过许溪走到一边,“你师兄藏得还好吧。”她奉旨调查太子妃一案,齐枫被挖了出来,自然逃不开缉拿。好在等到密局去寻人时,齐枫已经早早走掉了。
“嗯…”许溪朝着沈恩来点头,沈恩来是密局的人,如南怀云之事,许溪能帮则帮,但是事关齐枫的安慰,许溪还是不能完全信任沈恩来。
“那就行,别告诉我他藏哪儿啊,不然到时候真有个什么事儿,我说不清。”
“你告诉齐枫,让他别太过担心,陛下已经对三皇子有所防备,我会帮太子扳倒三皇子。所以,太子妃不会有事。”沈恩来低声,这也是她第一次向许溪吐露心声,若是这皇位需得一个人坐上去,那她希望是太子温行简。她是鲁国子民,她希望鲁国能好。温行仁和温文帝一样,为了权谋不惜伤害国之根基,此乃大患。
许溪有些惊楞,她望了望沈恩来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噢。”良久又补了一句,“密局是个好地方,你好好干。”
这还是沈恩来第一次听人把密局叫做“好地方”,倒是笑了起来。
“嗯,等我以后做了宰相,罩你。”
“嗯?”
“就是我护着你。”
“那还是等你当上了再说吧。”
沈恩来抿唇,不想再同许溪说话。这陈振民到底喜欢她什么啊,看来陈振民不仅脑子不太好使,这眼神也不太好的样子。
南怀云晚上炖了鸡汤,“蹭饭三人组”闻着味儿就来了。温行兴倒是难得的没有胃口。温行简告诉他,镇远侯府在温文帝的考量范围内,同样的,还有礼部尚书,许家。而陈振民到此刻还没能回来。
“要不把暖暖先许给我吧,我爹娘都不在了,省了麻烦。”赵飞燕包了一大口饭,头没抬,含糊不清开口。说第一遍的时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说第二遍,才让人听清他的意思。不过头依旧没抬。沈恩来看见他埋在碗边的耳朵,像是桌上被煮熟的虾,似乎还冒着热气。
“不行!”南怀瑾还没开口,温行兴先拉下了脸,众人朝他望去,他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不用,太子哥哥说了,他会帮我们保住暖暖的。”
“噢,”赵飞燕应了一声。
“如果到时候太子殿下那边出了变故,飞燕就是我们转圜的余地。”事关南怀云一辈子,南怀瑾不得不谨慎再谨慎,考量再三,即使赵飞燕是三皇子的人,但是比起韩国人,他更值得信任。
温行兴倒是没说什么,但是沈恩来注意到他倒是什么也没吃。除了南怀云给他盛的那碗汤。
饭后,沈恩来照例出门散步,却在跨出门檐的时候把脚收了回来。转身朝着屋内后门走去。走近了,一个身影在桃林石桌下显现,南怀瑾。
在沈恩来踏入的那一刻,南怀瑾就感觉到了外人的侵入,转念一想,估摸着猜到了来人。转身,沈恩来冲他一笑。
“大晚上不睡觉,跟这儿坐着干嘛?思考人生?”
“那你大晚上不睡觉,跟踪我干嘛?喜欢我?”
南怀瑾突然这样说,沈恩来倒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呸”了声,在石桌边坐下。
“你别想太多,明日会没事的。”
“日子就是这样,特别差的时候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好。等到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却又要变坏。你说老天是不有毛病啊,见不得人好。”南怀瑾抬头,望着在桃叶下遮掩的明月,淡淡开口。
沈恩来“有好就有坏,有自然有低谷。有些东西避不开躲不过,遇上了就迎上去,斗一斗,不把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中就是。”
“可是有些东西,明明是无妄之灾,如何避?”南怀瑾收回望向月亮的目光,看向沈恩来。
“那就接受吧。生老病死,聚散别离,人生常态。说起容易,做起难。交给时间吧,慢慢来,慢慢去。不是,我说你这儿,现在好好的,还没出什么事儿呢,你想这么多作甚。”
“就是日子太好了,才会害怕,行了,洗洗睡吧。”南怀瑾站起身,望着沈恩来笑笑,走过沈恩来身侧,伸出手摸了摸沈恩来的头。
头上传来温柔的触感,准瞬即逝,沈恩来却久久坐在石凳上,谁允许你随便摸我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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