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看起书、有些费眼睛,封景跟着刘元英学习一会,就觉得有些眼酸。
刘元英见封景揉眼睛,将书放下说“今天就这样吧。”
第二天封景还要早起,他也就没有坚持。
和医院约定交付的日期是一个月两回,这段时间要忙一些,好提前把要付的草药采好。
第二天封景再跟着刘元英一起上工,其他人倒没那么惊异了。
有村里的青年也闻讯赶来凑热闹,看看这有名的混子怎么成如今这样,起哄的话大多都是封景如何疼老婆之类,但语气都满是嫌弃。
毕竟村里的男人把指使老婆干活当作威风的事,封景这种行为让人嘲笑,倒也有曾经爱慕过刘元英的人,酸酸地说上几句。
于明远也赶了过来,他站在人群里看两眼,转身走向一旁聚集的几名知青。
其他人无论说什么,封景都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顾埋头干活。反倒刘元英在一旁,隔一会就过来推推他,想要劝他离开。
封景直起身,边用袖子擦额头的汗边说“你有这推我的功夫,还不如回家拿壶水过来。”
今天刘元英为了让封景回去,只带了一点水,那点水在日头下,早就被封景喝光了。
“我不去,你肯定要趁着我回家把活干完。”刘元英不上当,她可见识过封景的干活速度。
封景耸耸肩,“那是你太高估我了,要不这样,我陪你回家拿水总成了吧。”
“别了,你还是在旁边歇着吧。”刘元英看着封景干裂的嘴唇,妥协道。
说着刘元英将封景推到一旁庇荫的地方,不放心地嘱咐“你在这里等我啊,我很快就回。”
封景失笑道“放心吧。”
他坐在石头上用力扇着蒲扇,凉风将他微长的碎发呼气,像立在狮子头上的鬃毛。
刘元英看到忍不住笑出来,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封景坐在那不动弹,反而有人找了上来。
解卉和另一名叫做宋蓉的知青一同走了过来,站在不远处问“于兴文,元英做什么去了。”
封景坐那里没动,瞥了两人一眼,手上的蒲扇扇得更用力了“她回趟家,要找她得等会。”
解卉板着脸说“不,我们是来找你的,身为元英的朋友,我必须来找你要个说法。前几天刘元英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封景手上扇扇子的动作停下,冷笑一声,抬眼对她们说“我们夫妻俩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没想到你们这些有文化的知青也爱学长舌妇。”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卉姐也是关心云英。”宋蓉不悦地说,她看起来和刘元英年龄相仿,脸颊有些微胖,一看就与这个年代大多数的人不同,即便下乡也没吃多少苦。
“蓉蓉我没事。也许他不是故意的。”解卉反而替封景说话。
宋蓉瞪封景一眼,转头对解卉说“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什么人啊,靠占便宜才娶到的老婆,还不知道珍惜。不然有于明远在,哪里轮得上他。”
解卉拽着宋蓉的袖子,对封景说“蓉蓉心直口快,我们只是太关心元英了,你放心,元英和于明远没什么,你以后不要再打她了。”
封景扫了眼不远处,果然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于明远。
他直接站起身,目光带着压迫感扫向两个人,“你们都说我打女人了,还敢往过凑,真当我不敢动手不成。”
说着封景大跨步与两人擦身而过,来到于明远面前抓住他的脖领子,语气微怒“我说过了。”紧接着又是一摔,“别让我再看见你。”
于明远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你祂妈的……”气得刚吐出来一句脏话,就被封景用膝盖顶住了胸口。
附近其他几名村中青年具是一愣,连忙过来阻拦。“二文,别冲动。”几只手同时伸过来,就要去拉封景。
但封景压在于明远的身上,仿佛重如泰山,谁也无法撼动半分。
不远处的几名知青也冲了过来,嘟囔着“好暴力”之类的话。
解卉和宋蓉见状也回到了知青的旁边,宋蓉跟着附和着,“真是个混子。”
周围伸过来的手被封景轻易挥开,他抬头扫视一圈,“私人恩怨,你们还是别掺和的好。”说着膝盖微微用力,低头对于明远说“以后别给我搞这些小动作,还有,见我记得躲着走。”
于明远被压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点头,封景这才站起身来。
四周的人见状下意识让出一条路,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封景从人群中离开。
于明远被其他人搀扶着爬起身,望着封景的背影终归没敢放下什么狠话,他恨恨的瞪了一眼知青里的解卉,以为刚才她说漏了嘴。
解卉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她一旁的宋蓉也感受到了目光,愤愤不平地说“明明他让我们帮忙的,这眼神什么意思啊。”
“唉,我也是关心云英,现在看来云英和于明远有缘无分了。”解卉大方地说着,只是她垂落的目光,却没有她说的那么平静。
封景刚走出人群没几步,就见刘元英跑了过来,她手上拿着圆球形的军绿色铁壶,壶外面沁出一层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