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缓缓地说,眼里盈满泪水。她们静静地听,听完之后,破口大骂,贱人,人渣,不顾形象地将郭志仁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季晓岚抱着她安慰道:“宋词,你一向很坚强的,也很有自己的主意,这只是一个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没有男人,我们照样过得多姿多彩、明媚缤纷。男人算什么东西?狗屁都不是!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有自己的事业,我们要活得精彩!”
宋词自嘲地轻笑,泪珠掉落,是欣慰的泪水,有她们陪伴,她不是孤单的。
夏初恋挑着妩媚的眼风说:“我也被抛弃过,晓岚也失恋过,你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了,是不是?一切都会过去的,一个月之后,也许只需要半个月,你就会觉得郭志仁他妈的就是一条狗,永远只会巴巴地跟在女人屁股后面摇尾乞怜。而你宋词,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宋词了,你会发现你的眼界更上一层楼了。”
宋词知道自己在强颜欢笑,可是,她不能让她们太担心。
夏初恋的嗓音冷如寒风凛冽:“我为你出气,把他整个身败名裂。”
宋词摇头:“算了,他身败名裂对我有好什么好处?”
她确实恨,恨他的薄情寡义,恨他的虚荣攀附,可是,整他就是否定三年堪称完美的感情,相当于否定了自己。也许她有错,可是并不需要否定自己,生命的每个段落,无论是对是错,是美好还是痛苦,都是一段风景,都是一笔财富,也是一面镜子。
她们继续安慰宋词,夏初恋说:为了男人,可以赴汤蹈火,但不能欲生欲死。我们要像战士一样,手中擎着钞票,脚下踏着男人的身体,鄙视地看着他们。
夏初恋高举着她的手模仿自有女神的姿势:亲爱的,你的幸福在你的心中和手中。谁也不可靠,自己的双手最可靠。
季晓岚说:爱情没有天荒地老,宋词,步调不一致就好聚好散。不用想太多,你看谁顺眼就拽上他走一程,走不下去了,就一脚把他踹开。
听着好友的安慰和鼓励,宋词觉得很窝心,缓缓地破涕为笑。
两天后,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两只妖孽架着宋词来到嘉年华酒店。虽然宋词很不情愿,可是为了让自己彻底地将他忘记,她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
四个月前,嘉年华酒店只是一家装潢老旧的三星级酒店,传闻被一家财力雄厚的集团收购之后,重新装修打造,定位准五星。
她们坐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举目四望,嘉年华酒店焕然一新,不见豪华的庸俗感,而是洋溢着一种低调奢华的欧洲情调,相较四月前简直是脱胎换骨。
酒店职员从电梯出来,约有十余人,郭志仁赫然走在人流的最前面,笑容满面,意气风发,左右后面五六人簇拥着他。
郭志仁只是公关部最普通的一员,三四个月前,公关部经理辞职,他自认工作经验和能力俱优,想坐上经理的位置,于是更加卖力地工作,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扑在酒店里。
照此情形看来,他已经坐上公关部经理的宝座。
按照事先排练的,宋词快步冲上去,不由分说地就甩给他一巴掌。
突如其来的一掌让郭志仁呆愣地站住,清脆的掌声震慑了周围的职员和前台职员,震慑了整个酒店,静得可怕。
如果有保安过来干涉,夏初恋和季晓岚会在最紧急的时候冲上来,她不会有危险,而现在,情况还不是那么糟。
“你疯了!”郭志仁反应过来,想要抓住她,她快速地后退,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郭志仁我告诉你,乱搞男女关系一定会天打雷劈的。你背着我在酒店偷鸡摸狗,小心得病!”宋词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形象,只为了让他的丑事人尽皆知,对他小惩大戒。
“神经病!”他气得怒目圆睁,面色胀红,再次试图拽住宋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胡说什么?”
“郭志仁,你给我听清楚了,今天是我甩你,不是你甩我。你他妈的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跟你的沈思敏鬼混去吧!”撂下这句狠话,宋词立即转身走向酒店大门。
不知道郭志仁会不会追上来,如果追上来,夏初恋和季晓岚会截住追兵的。她看见她们微笑着竖起大拇指,然后缓步跟上来。
忽然觉得如芒在背。
眼角余光瞥见右侧不远处站着几人,有一道目光冷得令人心惊。宋词猛地回头望去,看见一个身穿银灰西装的男人正转过身去,与两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说话。
那个男人的背影甚为高大潇洒,也许他并没有看她,只是她的错觉。
酒店保安诧异地看着这一切,并无干涉。
宋词扬长而去,从此把郭志仁丢在身后。
郭志仁,你害怕贫穷想要摆脱卑贱,你想要借助女人的肩膀爬上高位,我不拦你,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看谁混得好!你可以攀附权贵,我也可以再世为人。
郭志仁,我们就等着再世为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