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绵惊恐地捂住耳朵,这些话都是骗他的,骗他的,他才不会相信,不会!
魏仁义绝望地捂住双眼,他不敢看,不敢看此刻秦可绵的反应。只要他稍微靠近,秦可绵就开始躲他,哪怕他说得再真诚,再发自肺腑,只要他稍稍提到一点,秦可绵就会立刻拒绝他,把他拒绝得远远的,让他才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点信心瞬间轰塌。
“我爱……”魏仁义终是没有将那个“你”字说出口,他的绵绵太可怜了,他不舍得再去刺激,他深深的呼吸着这微凉的空气,甚至影响到了体内的每个器官,它们不停地颤抖着,哀嚎着:“主人,我们好痛……”
“对不起……”魏仁义紧紧抿着嘴,他极力控制着嘴上的肌肉,防范着它们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我不会再逼你了,也不会再强求你喜欢我,我只求你不再讨厌我……我们……我们回家吧……”
在转身的那一刻,魏仁义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懂了……
秦可绵始终低着头,他跟在魏仁义的身后,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我爱你我爱你”的话,眼底的泪水还没有干涸,是不是就说明感情依旧存在?
魏仁义说爱他,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他要这么害怕?可仅仅只是害怕吗?他的眼泪除了委屈,是不是还有一点喜悦,或者说是幸福呢?
凉风中的魏仁义,穿着单薄,那白T恤下包裹的矫健身材,牛仔裤里修长的双腿,扶着车把的手指,骨节分明,发梢间传来的香气,让人精神恍惚,他吸溜着因为哭得激动而淌下的鼻涕,一切……似梦。
转眼间便到了月底,明天刘旺就不来了,秦可绵不舍地请他吃了顿晚饭,还是他们常去的那个小吃摊。
两人都沉默地坐着,刘旺给秦可绵倒了杯酒,秦可绵没有拒绝,他毫不犹豫地一口闷掉。
白酒下肚,那些恋恋不舍的话就有了溜出来的借口了。
秦可绵揉着微热的眼角,有些哽咽。
“我舍不得你,旺旺哥……”
刘旺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他勉强打起精神,笑道:“别这样啊兄弟!我这是回去结婚啊!怎么搞得我跟要去坐牢似的!”
秦可绵摇着头,他抽过纸巾,用力擦着眼泪。
“就不能……不辞职吗?”
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很自私,可秦可绵就是控制不住地说了出来,他依赖刘旺,打从他一进到这个店里就开始依赖他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刘旺会离开他,就在前不久,刘旺告诉他,他要辞职的时候,这种不舍的感觉也没有如此强烈,可是想到从明天开始,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他就开始难过了。
“唉……”刘旺深深叹了口气:“老实说,我也舍不得你,你这个人性子弱,胆子小,到哪儿都挨人欺负……我家要是就在这附近,我说不定也就不辞了,可是……结婚后,我毕竟不是一个人,我有老婆,将来还会有孩子,我总不能一辈子在外租房子吧……”
刘旺为难地拍了拍秦可绵因为哭得激动而不停抖动的肩膀。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我今天不离开,迟早也还是会走的……”
“旺旺哥……”
秦可绵艰难地唤了声。
“其实我老家要拆迁了,我寻思着用拆迁的钱和你嫂子做点小生意,就在我们那儿的县城里。”
秦可绵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里还氤氲着水汽,刘旺难得温柔地替他抹去。
“你不希望哥越来越好吗?”
秦可绵连忙摇头,他当然希望刘旺越过越好,刘旺有想法,有进取心,更能吃苦,不似他,只知道埋头傻做事。
“我当然希望你过得好,可,可我就是舍不得你,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就好难过……”
“这说的是哪里话!怎么就看不到我了呢!你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来找你啊!”
秦可绵顿时脸上一红,想着自己果真不会讲话。
刘旺又倒了杯酒,他继续说:“我老家金牛可是咱么淮城唯一的山村,风景优美,听说政府想在我们那儿搞个生态旅游项目,所以我才决定回去试试的,毕竟老在外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我又没文凭,没手艺的。”
秦可绵点点头,他当然也知道金牛了,那里山高树绿水美,听说每年还有好多外地人过来呢!
“我准备开个农家乐,规模也不要大,就自家人经营,我负责做菜,你嫂子就负责接待,就像咱们喜欢光顾的这个小吃摊一样,感觉很有人情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