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锦一夜好梦,等他起来的时候,张玲姐弟已经吃过早餐,各自忙碌开了。
张桃看天气不错,正在晒发霉的棉花,他们家没有簸箕,也没有其他东西晾晒。
只能合着袋子一起搬出来,要经常把下面的翻出来晒,不然晒得不均匀。
张文张武正在喂竹鼠,因为夏侯锦对竹鼠的态度,张玲决定暂时不吃,先养起来,等以后再吃。
竹鼠牙齿锋利,咬东西厉害,前爪也很能打洞。
普通的木板别想关住它,张玲就用石头围出一块地方,在下面铺上平坦的石板,防止竹鼠打洞逃跑。
此时两个小家伙正拿着竹子喂养竹鼠,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
夏侯锦被笑声感染,不自觉的走到二人身后。
只见两个小家伙不只是在喂,还时不时的用竹竿戳翻竹鼠,看着圆滚滚的竹鼠费力的翻过身来,然后两人就哈哈大笑!
两人换着捉弄竹鼠,那竹鼠也只是偶尔呲牙示威,却是拿他们没办法。
每当竹鼠对两人呲牙,两个小家伙就笑嘻嘻的把竹子往它嘴里送。
那竹鼠也是拿两人没辙,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咔吱咔吱的啃着竹子。
夏侯锦看到这里,嘴角轻扬,只觉好笑又好玩!
但同时眼里也是落寞的,他是没有童年的,这样简单快乐的童年,对于他来说是奢望。
夏侯锦回忆起了童年,发现他的童年都是他和母妃小心翼翼的在深宫里挣扎。
从他出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能平凡快乐的活着。能够在尔虞我诈的皇宫好好的活着就不错了,何谈快乐!
用母妃的话来说,那就是‘能够活着就好’!
至于帝王的宠爱,母妃说,靠不住。也许父王对她确实有爱,但那爱少得可怜。
父王最是多情,他的爱是分摊的,到母妃这儿,真的所剩不多。
母妃无遗是可怜的,被父王看上是她最大的悲哀,终其一生,都将青春葬送在了深宫里。
而他夏侯锦,也同样无可奈何,没能力的时候顾不住母妃。有能力了,能护住母妃了,她却离他而去。
从小他就不能理解,同样是皇子,为什么他要活得小心翼翼的。
直到后来,他的皇兄们全部都死了,只剩下他跟三皇兄。
母妃才告诉他,他的父皇只留下了一把椅子,而那把椅子却有太多的人想坐。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他当时对母妃说‘既然都想坐那把椅子,那为什么不自己做一把呢。’
母妃笑着告诉他,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不允许别人再做一把椅子出来。
后来的后来,他的皇兄用血教会了他,椅子就一把,要么坐上去成为主宰。
要么就乖乖的做个废物王爷,他会养着他,但他别想有所作为。
夏侯锦其实就想做个逍遥王爷,他是真的对那个位子不感兴趣。
现实却再次教会了他,皇家的生存之道!残酷的事实逼得他不得不与初衷背道而驰。
感觉到衣料的的颤动,夏侯锦低头,就看到小张文扯着自己的衣服。
“哥哥,你怎么哭了?”
哭?
他哭了?
抬手摸摸,眼角还真有点湿润,他还真的哭了。
母妃去世后,他再也不曾哭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当然,他是不会在一个孩子面前示弱的!
“没有,只是刚刚洗脸,脸上的水没擦干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