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
话说了一半,向曦没敢再说下去,他被苏泰铮拉起来抱在怀里,男人很温柔,但是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声短促的叹息。
晚上睡觉的时候,向曦慢慢爬到苏泰铮的身上,俯头有样学样地亲吻他,清纯的吻技和小心翼翼的试探给他的心脏浇上了一层汽油。最后他将向曦拽下来,沉声警告他不许再玩火,向曦咯咯笑着往他怀里蹭,他便用力抱住他,狠狠揉着他的后背。
“你听话!”苏泰铮急道,“再乱动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周一,向曦又开始在公司里跑上跑下了,趁着苏泰铮开晨会,他把各个部门需要上交的资料和报表都收集起来,忙活一阵后,他的烟瘾又上来了,连忙拿着烟盒打火机躲到了楼梯间里,烟刚点上,楼梯间就传来该死的脚步声。
“向曦?”
是周韬。
“周哥……”向曦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把空间让出来,“又走楼梯呢……”
“蹭根烟行吗?”周韬在他对面站定,微笑道,“陪苏总开会有点累。”
向曦连忙把烟盒递给他,又殷勤地为他点上:“周哥,那个,我母亲转病房的事情……谢谢你帮忙。”
“小事儿,”周韬吐了口烟雾,“向曦,苏泰铮对你好吗?”
“啊?”
“你们已经好上了吧?”周韬自嘲似的笑了笑,“我说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你信吗?”
向曦愣了愣,随即扯出一个笑容:“我信,周哥,我想要的东西,你们都能给。”
周韬盯着他,瞳孔里的情绪波动着:“是吗?向曦,我在光之间看到你了。”
向曦一惊:“你,你说什么?”
“周六晚上,你和苏泰铮去了光之间,对吧?”周韬淡淡地说,“我看到你们了。”
“是嘛……”向曦微微偏过头想要躲开周韬的视线,“真巧啊……”
周韬连抽了两口烟,突然往他身前跨了一步,他吓得想要后退,可是背后就是墙壁。
“向曦,苏泰铮给不了你的,我能给你,”周韬将头伸过去,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沉声道,“我能陪你疯,他不能。我能陪你一起堕落,他不能。甚至我能陪你一起死,他更不能。”
后背窜起一股凉意,向曦猛地将周韬推开,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周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在我面前你不用装,”周韬掐灭烟,又露出温柔的微笑,嘴上却说着布满凉意的话,“我就喜欢你放纵的样子。”
说完,周韬拉开门走了,留下向曦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喘着粗气。
什么意思……他捂住脸,烟头掉在地上,什么意思?周韬都在说些什么……
浑浑噩噩地回了办公室,苏泰铮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了,见向曦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关切地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没有,”向曦勉强地笑了笑,“抽了根烟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周韬说了奇怪的话,此时的向曦特别想和苏泰铮亲近,就像是在极力证明什么似的。他关上门,慢慢走过去,主动拉起苏泰铮的手。
“怎么了?”苏泰铮疑惑地看着他。
“一上午没看见你,”向曦小声道,“想你了。”
“没事吧?”苏泰铮将向曦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稳,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谁招惹我媳妇儿了?我得感谢他,都主动来找我撒娇了。”
向曦被逗笑了,将下巴放在苏泰铮头顶蹭了蹭,试探着问:“苏泰泰不会离开我吧?”
“不会,”苏泰铮轻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来,先下来,我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完,然后我带你出去吃饭。”
向曦一听他要工作便乖顺地下地,把之前收集的东西给他陈列出来:“我回我隔间里,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向曦回了隔间,关上门坐在床上,双手将被单攥得死死的,想到周韬说的话,又想到苏泰铮一直以来对他的热忱,他的心里相当难受。就像在某一个时刻,苏泰铮的温柔突然打开了他内心的一道锁,周韬刚刚说的某句话也同样将他长久以来建立的防线击穿了。苏泰铮能将他从泥潭里拉起来,不管身上被染得多脏多臭,也会抱着他向干净舒适的区域走去。周韬不一样,周韬不会帮他,但会抱着他一起沉入沼泽之中,然后于一望无际的阒寂里亲吻狂欢。
哪个才是他想要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突然明白了,在家里他希望同苏泰铮温存缠绵,但如果到了光之间,也许周韬才是更适合他的那个人。
同伴,苏泰铮不是同伴,周韬才是。
他想到了他的初吻,他的初吻是周韬给的,夹杂着血腥和疯狂,那样的一个咬破舌头任滚烫的鲜血肆意横流的亲吻,将他用来遮羞的幕布烧灼出一个大洞,外面有无数只眼睛和无数双手贪婪地觊觎着想要一探究竟,里面有一个孤独却躁动的灵魂渴望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