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划算的交易
“我不用你答应我，”苏泰铮继续说道，“我只是征求你的意见，我可不可以追求你，如果你很抵触，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提这件事一个字，但是如果你不抵触……”
苏泰铮抿了抿嘴唇，轻轻揉着向曦的指腹：“如果你不抵触，不觉得恶心，你能不能尝试着，接受我对你的好？”
向曦脑子嗡嗡作响，他终于明白了，明明他和苏泰铮在高中时代就没有太多的接触，工作后再次相遇他却会尽心尽力地帮助自己。苏泰铮喜欢他，他之前隐隐约约就有过这个念头，只是他觉得这种事情如天方夜谭，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如今听着苏泰铮亲口说出来，他仍然感到不真实，心里的一根弦绷紧了又松开，心脏提起来又沉下去，他看着苏泰铮攥住自己的手指，嘴唇颤抖着问道：“什，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泰铮突然笑了，肩膀放松地沉下来：“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向曦怔愣地望着他：“高中？”
“嗯，”苏泰铮点了点头，脸颊浮起一层红晕，“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心里有人了，那个人就是你。”
向曦还是觉得不真实，他何德何能啊？他怎么配得上苏泰铮的喜欢？
“为什么……喜欢我？”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苏泰铮摸了摸还未干的头发，“那天你当着好多人的面，特别真诚地喊我苏泰泰，我一下子……怎么说呢，就像灵魂被击穿了一样，你别笑话我，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措辞——总之，向曦，让我追求你吧？我不会强迫你也不会伤害你，你要是对我厌烦了，我立刻收手。”
心脏跳得好快，越来越快，喉咙口溢满了甜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血管流出来，向曦稳了稳神，慢慢说道：“可是，我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
“我知道，”苏泰铮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柔声道，“所以我才更想保护你。”
“那……”向曦抬起眼睛望向这个深情的男人，“你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苏泰铮温柔地说，“你只需要敞开心扉接受我对你的好，直到某天你愿意和我确定更近一步的关系。”
向曦心里清楚，现在的他就算不愿意也得答应，他离不了苏泰铮，离开他，他会失去顺手的工作，失去双倍的工资，他妈妈就没办法维持现有的医疗条件，而他也可能沦为有了这顿没下顿的穷光蛋。
现实充满了残酷性，也充满了戏剧性，当他经历人生失意时却遇到了苏泰铮，苏泰铮把他从泥沼里拉起来却又要他付出对等的感情。他没什么不愿意的，只是他不知道，他能不能让苏泰铮如愿以偿地得到回报。
“我……学长，”向曦深呼吸了两次，缓缓说，“我不喜欢男人，所以，所以你对我的感情，我怕我没有办法回应。”
“我现在不需要你的回应，”苏泰铮安抚道，“你只要告诉我，你同不同意我追你，其他的你都不用管，追得到你，我们皆大欢喜，追不到，说明我没本事我配不上你，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态度都不会改变，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依然会对你好——所以，向曦，同意吗？同意好不好？”
看着苏泰铮如此诚恳的样子，向曦怎么可能忍心拒绝，他轻轻点了点头，说：“好……”
“嘶——我的天！”苏泰铮得到回应后，抓住向曦的手背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整个人像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你答应了……谢谢，向曦，以后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向曦被苏泰铮的样子逗笑了，心里躁动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他咧嘴笑了，抓着苏泰铮的手指捏了捏，哑声道：“你挺好的，特别好。”
苏泰铮垂着头咧嘴笑着，捧着向曦的手左看右看，揉了揉捏了捏，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向曦看着这样的苏泰铮，心里万分熨帖，眼底也染上了久违的温情。他小声咳了咳，说：“有这么高兴吗？我还没答应和你交往呢……”
苏泰铮鼓了鼓腮帮子，顽皮地眨了下眼睛：“你早晚答应。”
“瞎闹！”向曦反驳，“我都跟你说了我不喜欢男人。”
“我又不是普通男人，”苏泰铮放开他的手伸了个懒腰，抛出一个玩味的眼神，“那天在小隔间的床上你不都看见了吗？”
向曦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愤懑地攥起抱枕扔过去，脸上烧得不行，赶紧下地穿上拖鞋尴尬地说：“我也冲个澡……”
“去吧，”苏泰铮眼里含着笑，嘴角更是收不住地上扬，“一会儿出来换上西装，在店里我都没好好欣赏。”
向曦打开淋浴喷头，将水温调到身体的最大承受范围，直到自己被烫得快脱掉一层皮才关掉水，他赤裸地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弱小可怜的人，心里的悲哀源源不断地上涌——向曦，你何德何能啊！
他将头发吹干，将额前的刘海往后拢了拢，露出额头并没有让他变得像苏泰铮一样优雅帅气，反而让他显得更加稚嫩。他拿出新买的套装，套上那件米黄色的衬衫，将纽扣一颗一颗扣好，接着套上西裤，将衬衫扎紧裤腰，拴好皮带，最后套上西装外套。他慢慢走出来，忐忑地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苏泰铮，小声问：“行吗？”
苏泰铮放下抱枕，站起来走到向曦的面前，在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我看看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