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光远看见翟向文平躺在床上，双手乖巧地放在身侧，安静的像个永远不会醒过来的人。
他的心忽然一紧，缓步走到走到翟向文身边，伸出手指紧张地伸到他的鼻子前探了探。
手机里的京剧腔忽而来到了高潮，让人的神经高度紧绷。
仇光远还没探到对方的呼吸，躺在床上的翟向文突然睁开眼睛，两人同时被对方吓了一跳。
“我擦！”翟向文用手背抹掉自己并不存在的口水，一下弹到角落里，警惕地看着仇光远。
仇光远则是被他突然睁眼给闹得心脏骤停了几秒，“你他妈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里是停尸房！”
翟向文寻思着他说的也没错，这里即将就要变成自己的停尸房了，就扯起嘴角笑了笑，“哥，你怎么来了？”
按照平日里，这个翟向文肯定是要和自己先顶两句嘴才肯服软，今天倒是不知道怎么了，翟向文的反应竟然如此异常。
“不接老子电话，老子以为你死了。”
“对对对，说起这个……”翟向文匆匆忙忙爬下床，从衣柜里面翻出一个小的保险柜，又从床底下的小盒子里找到一把钥匙，当着仇光远的面把保险柜打开，里面存着一张银行卡，和将近一万块的现金。
“我这儿吧，其实还有点钱。”他把现金和卡拿出来塞到仇光远手里，“这现金大概给我抽了几张用掉了，不到一万，这张卡里还有一万多，你先收着。”
“你这是干嘛？”
仇光远蹙眉，他说话的声音融到京剧唱腔里头，让人分辨不清。
翟向文跑去把音乐关掉，才道，“现在要做吗？我马上去洗澡。应该是要做的，不然你也不会过来找我。”
说着，他拿起换洗的衣服就往浴室里去。
“你一个人自说自话在干什么？”仇光远拉住他，表情一看就是即将要爆发的那种抓狂，“谁告诉你我过来是要找你上床了？”
“那你过来干什么？”
翟向文说完，眼见着眼前的男人表情逐渐变化，就笑了笑拿掉他拉住自己的手，“我去洗澡。”
躺在翟向文床上的仇光远，看着洗完澡，此时正用嘴卖力讨好自己的男人，十分懊恼。
他来之前根本没有想着要和他做这档子事，可偏偏这小骚货今天不知道是屁股痒还是怎么了，竟然主动缠上来。
还有那个现金和卡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锁在保险柜里好好的，就是不到危急关头不会拿出来用的钱吧，突然拿出来给自己是几个意思？
“哥，快点……”翟向文缠着他要，“为什么分心……”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满含情欲，肢体动作不能再明显地勾引自己。
他越是这样，仇光远越是感到奇怪，可美景在前，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先做了再说。
对于翟向文，他总是觉得自己的感性大过于理性。
事情做到一半，翟向文完全进入了状态，仇光远再次看向了他，才停下动作问他，“今天发生了什么？”
“哥，不要停下来……”
翟向文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会哼哼唧唧地抱着他，“我马上、马上就……”
“所以今天发生了什么？”仇光远看着眼前小脸绯红的某人，心痒难耐，却耐着性子问，“你说我就动。”
他嘴巴牢得很，被这样反复折磨了几次才断断续续把今天要债人找上门来的事情说出来。
“他们……他们找我要钱，我没钱……唔……怎么办，哥，我肯定死定了……呜呜……”
或许是因为委屈，又或许是终于得到满足。
说出来之后可能觉得有人倾诉就更委屈了，于是抱着仇光远一直哭。
“……”
仇光远嘴里叼着烟，眼眸紧盯着翟向文的脸，他此时的眼神加上他脸上的那道疤，看得翟向文心虚异常。
“我帮你还了这钱，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翟向文的手指抠了抠沙发边边，小声道，“反正我欠你这么多钱了，多欠一点少欠一点不都一样吗？”
这时候仇光远才知道，翟家是个无底洞。
只要翟向文的家人活着一天，他可能就永远都还不完自己这些钱。
可翟家那老头迟早要死的，一个脑瘫弟弟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到时候银货两讫，两人就再没瓜葛了。于是在这一挣一扎之间，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道，“三十万一会儿打到你卡上，这钱你要收了，你这辈子就别想着能离开我，这钱你要不收，我就当你没跟我提过。”
“哥，你什么意思啊？”翟向文小心道，“三十万……我还能还一辈子啊？”
“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但你要知道，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赚不了那么钱。”仇光远将口中的烟雾吐出，“而我就一个条件，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