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苒是因为萧笙要收徒才寻来的不假,可这些年无论是把屎把尿还是洗衣做饭,乃至读书习字和内功心法,哪一样不是了然亲力亲为手把手教的。萧笙反而是彻头彻尾的甩手掌柜,这徒弟未免太便宜了些。
了然尚处在失落中,萧笙已经趁此机会,牵着爱苒回屋落锁一气呵成,把了然关在外头。
夜晚,萧笙还没有出来的意思。
了然煮了他最爱喝的粥,已经在灶台上温了很久,那弥漫的香味把邻居都惹馋了,却感动不了闹脾气的萧笙。
威震天下的刀神,堂堂琅琊王爷,委屈巴巴的坐在厨房的小马扎上,如行尸走肉般往灶膛里添柴火。既不敢任火熄灭凉了粥,又不敢添多了把粥熬得太烂。就这么一直苦苦守着。
萧笙的脾气一日大过一日,一点都不能忤逆,一句重话都说不得,否则就易燃易爆,脾气像个不讲道理的小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两人相识相伴十几年,了然从未这么手足无措过。
了然正在发呆,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扭头一看,是爱苒鬼鬼祟祟的摸进来了。
“爹爹,”她吸了吸鼻子,试探道:“在煮什么啊?这么香。”
了然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问:“你不怕我揍你了?”
“嘿嘿,”爱苒挪步过来,靠在了然身上蹭来蹭去,撒娇说:“爹爹对我最好了,才舍不得揍我呢。”
了然的心蓦然软下来,放弃了让她罚跪的念头,牵了她的手问:“那告诉爹爹,今天为什么又打人啊。”
“哼,”爱苒高傲的扬起下巴,不屑道:“谁叫他们欺负我。”
“那也不能打人,”了然谆谆善诱:“你是习武之人,和他们不同,很容易把人打出毛病的,就像今天这样。”
“我没有!”爱苒急着解释:“我是打了人没错,但绝对没打出毛病!都是那些坏孩子的爹娘故意夸大其词讹你!爹爹才不应该惯着他们!”
了然的声音又沉了三分,带着威压反问:“不然呢?爹爹和你一样,也把他们打一顿?”
爱苒眨巴眨巴大眼睛,似乎觉得这个提议甚好。
了然无奈,叹息道:“你也喜欢有朋友和你玩耍对不对?你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大家会害怕的,以后就没人和你玩了。所以不能老是用暴力解决问题。”
“可是……可是……”爱苒局促的玩着指甲,似乎想要表达的情绪超出了八岁孩子的能力,要花很大力气搜肠刮肚的想措辞。她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可是他们嘲笑我是个没娘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