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少主回家而已,浮屠宫内沸沸扬扬,让萧笙联想到赶集。这要是在以前,无人敢在浮屠宫大声说话,每个人都阴沉着脸,过年也赶不上今早的一半热闹。
两人更衣出门,遇到巧笑嫣然的萧艳殊,她脖子上的翡翠坠子上下跳跃,在黑衣的映衬下尤为跳脱。
没错,她笑靥如花。
看得出来,萧笙回来,她很开心。
“宫主。”萧笙在她面前站定,恭敬的垂首行礼。
萧艳殊脸上的笑容敛去三分,目光仍留在萧笙身上挪不开,兀自感慨:“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萧宫主。”了然紧跟着问候,他毕竟算是陪媳妇回娘家拜访,面对长辈比萧笙更的姿态更谦恭。
萧艳殊脸上的温度逐渐凉下来,三人安静得诡异的气氛里用了一顿极尽丰盛的早餐。席间萧笙不仅归还了叶虚经,也提起了殷长亭所托之事,一字不落照搬武林盟主为了武林苍生的那套大道理。可萧艳殊只是淡淡接了经书,说要再考虑考虑,看起来兴趣缺缺。
浮屠宫变化再大也翻不了天,石头垒砌的城堡配上沉默的黑衣人,连天上的鸟儿也不愿停留。散了席,萧笙和了然无所事事,萧笙说起附近有一处温泉,雪天去泡最好不过,便携了然一块去了。
白雪皑皑,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配上远处温泉蒸腾的水汽,如梦如幻。
两匹骏马在雪地里疾驰,马上的人儿却比这景色还要美上三分。
萧笙一出浮屠宫就好似出笼的鸟儿,抛却萧公子不苟言笑的假面,在雪地里和了然嬉闹追逐。一路行至温泉,才意犹未尽的下马。两人将马儿拴在附近的枯木上之后,脱衣下水。
空气虽冷,泉眼里的温度却比浴桶熨帖,两人头顶结了霜,身体在热水中泡得发软,脸颊被蒸得红彤彤。萧笙热到不行,惬意的趴伏在岸边,胳膊伸出去玩雪,大半个身子露在外边,湿发覆了他满背,缝隙里隐约露出多年前的旧伤。
了然手痒,凑过去撂开他的发丝,在阳光下细细端详他的伤疤。
“别看,丑。”萧笙想转过身将伤口藏起,可惜被了然扶着肩膀锁住,动弹不得。
了然的手指在他的背脊上游走,兀自感慨:“以前看还真是渗人,现在淡了好多。”
“是么?”萧笙惊喜,回头看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出撒谎安慰人的痕迹。
“真的,”了然圈他入怀,用自己的胸膛含住他的后背,帮他遮挡伤痕,乐观展望着:“没准再过几年,就要淡得看不见了。”
“那就太好了!”萧笙爱美又好面子,最忌讳这一身伤疤,从不让人看他的后背。听闻这身陈年旧伤还有得救,欣喜回头用自己的侧脸去蹭他的鼻子。
了然顺势亲他,烫热的温泉不仅酥软了筋骨,也瓦解了心房的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