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战事再起
侯府外的闹剧并没有因为大房的落荒而逃就落下帷幕,第二日早朝,王御史就狠狠参了果毅候府和念安县主一本。直言天子以仁孝治理天下,念安县主深浴皇恩,言行却与天子背道而驰,不顾婆媳之情,枉顾人常孝道,实不堪县主之位,侯府位高权重更该以身作则,然而一则识人不清、二则不加以劝解,有负皇恩,请圣上加以惩治。
京都的贵人圈向来是少有秘密可言的,尤其还是如今风头正盛的果毅侯府和念安县主,多少眼睛都盯着,昨日的事情直接在府外就闹开了,不过一个晚上就传的沸沸扬扬。
皇上昨日就听到了风声,原本是想着下朝后招果毅候问一问,谁知王御史当朝就参了一本。
果毅候自然不会呆呆等着王御史给侯府和念安县主扣大帽子,然而朝堂有戏言:王御史一张嘴,有理也怯三分场,众人生以为然,王御史这顶孝道的帽子压下来,皇帝都要矮上三分,更何况是别人。
果毅候武将出身就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嘴上又说不过王御史,一张脸生生憋得通红,乔楚江实在看不过眼,他出列语气不卑不亢。
“臣有秉,臣与念安县主之夫马万晖出自一村,臣虽因学业不常在村中,但马家的事也非全然不知。马家老太太不过是个乡野妇人,当年她生产不顺便将怨气尽数洒在稚子身上,她区别对待两个儿子的事村中无人不知。更甚于当年,因道婆三言两语便将临近生产的念安县主夫妻赶出家门,甚至将马万晖剔除家谱,全然不顾一丝母子之情,按我大瑜朝律法,此行径便是已经割断了血缘亲情,这些,王御史可曾了解过?”
王御史并没有偃旗息鼓,反而甚是不满地看着乔楚江道:“乔大人此言差矣,世人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父母对子女虽有些偏颇,但生养之恩大于天,老母在侯府门外苦苦哀求,子女却能这般坐视不理,岂非是大不孝,若世人争先效仿,孝道岂非如同摆设?”
王御史只咬着孝道这一条不放,整个朝堂静谧非常,乔楚江却也半分不让,他双眼直盯着王御史道:“王御史进士出身当通读律法,马万晖这般情形已经算无父无母,据我所知,马万晖是由村中另一妇人哺育长大,只因那妇人家中遭遇变故早早去世,每一年祭亲节他都携家人前去祭拜,如此恩情他尚能记在心上,王御史口中的大不孝从何而来?且自太祖开年起,律法中便明确规定父母不能随意打骂、买卖自己的孩子,马家老太太虽没有买卖子女,但剔除家谱无异诛杀子女,如此不慈的长辈却要晚辈以其马首是瞻,王御史,你不觉自身行事偏颇吗?”
乔楚江的半分不退让震惊了整个朝野,早年致仕的孙次辅曾言乔楚江此人智多近妖,他原是说乔楚江此人甚是理智,才能宦海沉浮几十载,在没有任何背景无人帮衬的情况下一路升到如今的位置。孙次辅的评价甚是中肯,因而今日他如此咄咄逼人,让朝中的官员更是诧异。
“要本王说王御史昨儿是多食了些没消化吧,安州的水患何解?蠢蠢欲动的蛮夷何解?食朝廷俸禄却对点小事吹毛求疵,倒不如脱了这身官服回家孝敬你老母吧。”
话音落下,整个朝堂诡异地安静下来,龙椅上的皇帝看了看怡亲王,忍了半天才放下想扶额的手。
这怡亲王乃是太祖胞弟的后代子孙,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爵,这怡亲王性子古怪却颇有才干,一张毒舌不饶起人来连天子都敢反驳,谁见了不是远远躲着。
说来也怪,御史本就有弹劾之责,今儿也不知是不是王御史流年不利,先是乔楚江与他分辨寸步不让,如今连脾气古怪的怡亲王都出言嘲讽起来,王御史一张脸憋的老红,恨不得直接撞死在金銮殿上。
眼瞧王御史就要晕过去,皇帝朝身边的大太监使了使眼色,没一会儿功夫,两个御前侍卫就将人扶了出去。
怡亲王口无遮拦,他作为帝王却不能背上气死御史的骂名,这几日朝堂风云诡变他本就心烦意乱,闹了这一场直接示意大太监退朝。
早朝的事很快传回了侯府,对此侯府几个主子并不放在心上,景瑶郡主找宣娘喝了一杯茶,宣娘就病倒了。
不过一个下午,京都都传新封的念安县主旧疾复发一病不起,至于旧疾从何而来就不得不说一说姚谨一家三口的悲惨遭遇。
景瑶郡主并没有让人夸大其词,她把真实的内幕暴露于人前,人们如何议论他们管不着,唯一点就是不接受任何一点扭曲事实的谣言。
但事情的发展出乎众人意料,就在第二天午后,马家大房离开了京都,自然,本该在大牢里等待审判的马志浩也一同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