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时候出了问题。我和他们年纪差距太大,很难有共同话题,算了,我就算和同龄人也没共同话题。”黄泯然自嘲了一下,继续道:“我的冷漠不知道怎么就惹怒了那群人,他们对我进行了霸凌,他帮助了我。他陪伴了我这几年,给了我许多照顾。但是他的控制欲很强——在我看来,可能别人不那么觉得,觉得这是一种爱情的体现。他身边总是围绕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我不喜欢这样。”黄泯然低垂下头颅,显得无奈又厌烦的样子。
“他身上有太多未知的地方,有些更像隐藏的炸弹一样,我在他身上感到了熟悉的恐惧感,如同我从我母亲身上感知的那样,一种糖里裹着的控制欲。”
黄泯然啜泣起来,忽然间涌入身体里的难过和绝望感如海啸一般将他淹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渴望这种亲近,有时候很讨厌一个人孤独的做所有事,但是亲密关系往往伴随着捆绑。”
丹尼尔望着这个无助、可怜且混乱的男孩,心下一软,他摸了摸黄泯然的头,揉乱了一头黑发。黄泯然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收回了手。“我不是小孩了,不要摸我的头。”
“好的,小大人。”丹尼尔嘴上敷衍的说道。
“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的可能性,如果这段关系令你不舒服就立马撤离。”
“你说的那样简单。我们在一起差不多五年了,他给了我很多照顾,在在资金上也给了我支持。”
“那是他自愿的,你并没有强求他要这么做。”这种观念在Y国很普遍,他们认为,自私自利是一种人的本能,没有人会去指责这样一种行为。
黄泯然盘算了一下,如果失去袁狄的资金支持,他仍然能来Y国做交换生,学校已经免去了大部分钱,加上奖学金又补全了一部分,剩下的只有生活费和住宿费,如果让母亲出这些钱,也能勉强读下来。其他学生都是交换一年,他觉得自己能耐,只要勤奋点,一个学期就能修完一年的课程。
丹尼尔看过一年心理医生,对心理方面有一些心得,于是他说道:“我想起一个心理学上的理论。人在择偶上面会寻找小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打个比方,一个长期活在家暴家庭里的女孩,长大后也大概率会遇到渣男友,为什么会这样呢?她长期活在被人压制的氛围里,这种不安和恐惧感会导致她成年后也会下意识的寻找给她这种熟悉感的男人,她身上的受虐者的气质同样会招引那些有施虐倾向的男人。”
“她知道这种男人靠不住,但总会不可避免的遇上这种男人。”丹尼尔说完后望向他,眼神中带着包容和善。
“我懂了。”黄泯然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由于学理科的原因,他对那些感性的东西总是迟钝,理解起来费劲,还没有人这么清楚明白的告诉他这些感受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