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恩较为流利的精灵语彻底消除了甘道夫的疑惑,他笑眯眯地看着小法师给他和比尔博添上烟斗草,而比尔博也在向希瑞和费恩详细说明他所经历的那一场大战,老霍比特人还向小法师和希瑞着重提及了那条中土大陆上最后一条龙,这头龙有460多尺长,据说史矛革死后砸落的身体毁灭了长湖镇。
只不过据甘道夫所说,史矛革和第一纪元的黑龙安卡拉刚比起来也算是小个子,在传说中,安卡拉刚在愤怒之战中被埃雅仁迪尔击杀后,它从天坠落的尸体仍有轰平当时中土世界最高峰桑戈洛锥姆。原本因为听过这段故事而显得闷闷不乐的希瑞一下子来了精神,她不停地向甘道夫追问第一纪元愤怒之战的事。
“大决战发生在第一纪元末期。”甘道夫吧嗒吧嗒地吸了口香甜的烟叶,发出轻微的噗噗声。比尔博·巴金斯对这个故事也了如指掌,他在幽谷收集了许多资料,对于永生的精灵们来说,这些故事并不是口耳相传的传说,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历史。
灰袍巫师说道:“第一纪元开始的五百年后,先代大敌魔苟斯几乎控制了整个中洲,现在的大敌索隆只不过是魔苟斯的奴仆,诺多精灵们尝试反抗,但却以失败告终,精灵与人类被魔苟斯俘获,被迫在安格玛为奴。在隐匿之城刚多林陷落的时候,城中有影响力的诺多精灵几乎全部殒命,但仍然有一小部分幸存者在海洋之王,众水的主宰乌欧牟的保护下定居在西瑞安河河口,图奥与伊缀尔之子,也就是幽谷的领主埃尔隆德之父,航海家埃雅仁迪尔就在其中,当时他才七岁。同你一起返回幽谷的格洛芬德尔就是在那是殒命的,只不过他再次返回了世间而已。”
比尔博用蘸水羽毛笔在书本上记录着什么,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些细节——比如格洛芬德尔的故事他就完全不了解,他根本不知道这位生活在幽谷的,有着美丽金色长发的精灵有着如此传奇的故事。
甘道夫继续描绘那纪元末的景象,“只不过当时发生了令人惋惜的事,那就是第三次亲族残杀——那是历史上最后一次精灵之间的战争与杀戮,发生在西瑞安河口,因费艾诺众子意图夺取埃尔汶所持有的一颗精灵宝钻而发生。我想我还是不过多赘述这件事为好,毕竟那是一出谁也不想回想起来的惨剧。至于精灵宝钻是什么,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你们只需要知道,精灵宝钻是由费艾诺所铸造的,它们蕴含着维林诺双圣树的光辉,瓦尔妲封这三颗精灵宝钻为圣,从此任何不洁净的、沾染邪恶的手触碰到它,都必被烧焦枯萎。魔苟斯盗取宝钻后,费艾诺与其七个儿子发下誓言,一如为证,无论何人占有精灵宝钻他们都将与之为敌,战斗到底,因此费艾诺带领部分诺多离开阿门洲来到中洲,向魔苟斯宣战。
说回愤怒之战,当时见中洲已然无望的埃雅仁迪尔与妻子埃尔汶和三名人类同伴一同航向维林诺,埃尔汶将她保有的一颗精灵宝钻系在他额上。埃雅仁迪尔代表两支亲族向维拉述说了中洲的苦难,并请求维拉伸出援手,他的请求被应允了。维拉的大军开始准备出战,他们中有凡雅族精灵和从未离开阿门洲的诺多精灵,只不过泰勒瑞族精灵因之前的亲族残杀产生嫌隙,并未踏上中洲作战。
维林诺大军大败魔苟斯的半兽人,杀死了大多数的炎魔,伊甸人加入维拉的阵营,东方人则加入了魔苟斯的阵营,但在战败后则逃回远东。之后维林诺大军则向北方的安格班进发,追击败军,魔苟斯则派出他的所有战力,包括从未出现过的有翼恶龙,魔苟斯击败了维林诺大军。但此时,周身闪着白焰的埃雅仁迪尔驾着飞船汶基洛特,与鹰王索隆多带领的巨鹰从远方到来,杀死了大多数的龙,埃雅仁迪尔在破晓前击杀了最强大的黑龙安卡拉刚,安卡拉刚坠落时压毁了桑戈洛锥姆,维拉再次以铁链安盖诺尔捆魔苟斯,魔苟斯的铁冠也被击成项圈,他的两颗精灵宝钻被埃昂威取下保管,但是誓言依然驱使着费艾诺幸存的两个儿子迈兹洛斯和玛格洛尔。他们发动了袭击,各取得了一枚精灵宝钻。然而他们犯下的罪行令精灵宝钻灼烧着他们的手,痛苦与绝望之下,迈兹洛斯带着一枚精灵宝钻跳入了充满火焰的大地裂隙,而玛格洛尔把另一枚投入了大海。
最后,维拉将魔苟斯驱进了空虚之境,而埃雅仁迪尔则驾驶飞船,头戴精灵宝钻,把守天空的壁垒,成为后世所说的埃雅仁迪尔之星,现在我们仍然可以在临近清晨或者黄昏的时候看见他驾船飞过天际。就这样,三颗精灵宝钻找到了长久的归宿:一颗在穹苍高天之上,一颗在汪洋深水之底,还有一颗在世界核心的火焰之中。”
灰袍巫师似乎因为说了太多话而口干舌燥,他暂时停了下来,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第一纪元的故事是希瑞和费恩从未听过的宏伟诗篇,他们难以想象在第一纪元的时候那场战争是多么的波澜壮阔,希瑞兴奋地拍打双脚,她恨不得挥舞长剑与精灵们一同作战,流淌在血液中的魔力让她十分向往那种有着巨龙和炎魔冒险生活,更别说永远驾驶船只在天际翱翔的星辰,这比三流骑士小说里的故事还要浪漫得多。费恩虽然也被这些壮丽的史诗吸引了心神,但他却在关注些其他东西——“史矛革是中土大陆上最后一条龙了?”他颇感遗憾地说道,“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宝物去换一根史矛革的脊椎骨,我可是缺一根好法杖呢。”
“你还没到拄拐杖的年龄呢,雷安伦先生。”甘道夫笑着说道,“现在史矛革已经是河谷邦的功勋了,长湖人可不希望他们早晨醒来之后,发现史矛革少了一根脊椎。不不不,雷安伦先生,请别这样看我,让一位老人和他的拐杖分开是一件残忍的事。”
“你以前可没有和我说这些故事,甘道夫。”比尔博不禁有些抱怨,他呼出热气,试图将纸张上的墨迹烘干。虽然他早已知道这个故事,但再次听到之后还是觉得热血沸腾,“吼牛”班多布拉斯的冒险精神再次在他的身体里喷涌,过了好一会,比尔博才想起自己已经老了。
这也是最令人遗憾的事了,比尔博悄悄叹了口气,不过他并不后悔扔下那枚带有魔力的戒指。
“我认为你还是有些探索精神的,我亲爱的霍比特人。”巫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脸上皱巴巴的皮肤挤成一团,“你总能从幽谷的图书馆里找到些历史中的蛛丝马迹,埃尔隆德已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你经常在图书馆里待到忘记吃饭,这对你的身体可不太好。”
“我想我原谅你了,甘道夫,你的故事对我写的歌曲有所帮助。”苍老的霍比特人满意地点头,“等到弗罗多痊愈,埃尔隆德就要举办一场宴会,我的诗作在幽谷虽然称不上上乘……”
“别担心,我的好霍比特人。”灰袍巫师一下子就发现了好友脸上的忧虑,“埃尔隆德能够治好弗罗多的,小霍比特人的意志远比我们想象得坚强地多,简直和你一样,更别说他还有值得依靠的伙伴。而且他还十分幸运——那些戒灵原本想将剑插入他的心脏,但弗罗多却被刺伤了肩膀。哦,抱歉,我都忘记了我们还有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