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仆固真一直在坐等耶律国珍的消息,可是直到了四更天,还是没有动静,他不由得心神不宁的就在帐中转了起来,耶律国宝虽然早就睡下了,但是心里也担心不已,这会也起来了,就到帐中,眼看耶律仆固真那转来转去的样子,不由得也担心起来,只是当着耶律仆固真,他不得不把自己的担心给藏起来,就劝道:“父王,大哥武勇过人,又得您传授兵法,那些山贼必不是他的对手,您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耶律仆固真摇头道:“你不知道,你们兄弟都没有真正领过兵,我怕一但有事,你大哥应付不来啊,而且……我们的部下,都是骑兵,若是野战,自然会占一些便宜,可是攻城夺寨,那我们就要落到下风了,一但被他们给围住,你大哥不能率骑兵尽快冲杀出去,那就危险了。”
耶律国宝听到耶律仆固真说得,不由得也担心起来,但是这会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着派出去的探马回报消息,他就站在帐口,一边听着外面的马蹄声,一边暗暗祝祷耶律国珍没事。
又过了一会,一马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耶律国宝急忙挑开帐帘,就见一个探马飞骑而至,不等马停滚了下来,快步进了大帐,跪在地上,向着耶律仆固真道:“回大王,小狼主兵败受伤,被金鸡岭的人马救下来了,已经跟着到赵榛的大营去了。”
“啊呀!”耶律仆固真惊呼一声,随后一脚把帅案给踹翻了,叫道:“好个畜牲,受伤了回来就是,怎么去了那里了!这让我怎么再见赵榛啊!”
耶律国宝却是向着探马道:“我大哥伤势如何?”
探马就道:“回小主人,小狼主的伤势如何,还不清楚,我们只能探知他是受了伤了。”
耶律国宝恨恨的把探马甩开,然后向耶律仆固真道:“父王,待孩儿过去,把我哥哥给接回来。”
耶律仆固真闭上眼睛,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既然被赵榛的人马给救了,那我们就等着赵榛通知,然后再过去就是了。”说完就坐下,捂着额头,颓然满面,轻声道:“你去把我们营中一应军马,人数,都登记造册,只怕我们要把这些东西都交给赵榛了。”
耶律国宝吓了一跳,就道:“爹爹!”
耶律仆固真沉声道:“本来我是想着,和赵榛平等合作,可是赵榛却把我压住了,你二叔不过是他手下一个普普通通的别部司马,我们又有什么资格与他合作啊,所以想要借着你哥哥解救金鸡岭危机的机会,施恩于人,让他们不得不给我们一个平等对话的机会,但是你哥哥输了,还让人家给救了,这还不算,还被人家带走了,我们想要把人赎回来,没有一点诚意,怎么能行啊?就算是他们看不上我们这点东西,可是我们能有的,现在也只有这么一点东西了。”
耶律国宝不由得也颓丧起来,想着他是大辽的王子,现在却沦落到了要给敌国为下属的地步,就不由得一阵难过,眼睛都红了,耶律仆固真一眼看到,冷哼一声,道:“收回去!你给我记着,只有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掌控一切,当年我们大辽威风八面,实力强横,就算是在檀渊输了,宋国也要尊我为兄,可是等到我们实力不济了,不单我们属下的小部落起来杀我们,就是宋国这样的鼠辈,也敢来算计我们,你要是心有不甘,那就好好学文练武,若是有成,就算是我们先低头给赵榛,但是以后你有机会,到了北国,把我们契丹勇士给招募起来,何愁不能再战胜赵榛啊!”
耶律国宝听到这里,不由得精神一振,就向着耶律仆固真点头道:“父王放心,孩儿记住了。”
当下父子二人,就在营中焦急的等候着,大概到了辰时,朱武派来的人才到,把朱武写得信给了耶律仆固真。
耶律仆固真看到信上说,耶律国珍中箭昏迷,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不由得长出了一口了,一来是儿子不死,不幸之中的万幸,二来这不是耶律国珍做主去的宋营,而是他昏迷不醒,做不得主的情况下去的,多少还留着几分面子,于是就向耶律国宝道:“赏这位兄弟几两银子。”然后又向那传信的人道:“老夫就不修书了,劳你回去,禀告信王,耶律仆固真这就去见过信王。”
那传信的人听了这话,不由得暗挑大指,心道:“军师可是说过了,耶律仆固真一定会老实的,还真被他给料到了。”当下就一拱手道:“我家主公说了,他在营中,恭候和王大驾。”说完也不要赏银,径自离开。
耶律仆固真捻着须髯道:“我昨天倒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些人对赵榛的敬称了,一直就是主公吗?”他前面是自言自语,后面却是向着耶律国宝问得。
耶律国宝就点头道:“是得,他们都管赵榛叫主公。”
耶律仆固真思忖片刻,随后捋着胡子哈哈大笑道:“看来这个赵榛也不是那么老实啊。”
耶律国宝不解的道:“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耶律仆固真道:“他让这些人叫他主公,那是并不把宋国朝廷放在眼里,想要和宋国新帝,分庭抗礼,那对我们,就更加有利了。”说完,他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准备的东西,他就一定会喜欢了。”
当下耶律父子沐浴整衣,都准备好了之后,就带着少量的卫士,径向赵榛的大营而来,到了营外,耶律仆固真就恭谨的向着守门的兵士道:“却请回报,就说是耶律仆固真前来拜候。”
兵士急传回去,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赵榛由史进护着,带着朱武、穆弘、庞毅、简伯凡等人匆匆迎了出来,远远的看到耶律仆固真,急忙拱手为礼,道;“孤王没有想到和王殿下过来,未曾相迎,失礼莫怪。”
耶律国宝眼看赵榛装糊涂,就哼了一声,道:“信王殿下,我们要过来,却是请尊使传了消息的,难道尊使未曾回报吗?”
赵榛有些惊呀的向着朱武看去,朱武就搭手一礼,道:“刚才吾派人去给和王殿下送信,殿下说是一会过来,只是主公刚才一直在照顾耶律公子,所以并不知道。”
耶律国宝吓了一跳,就急切的道:“我哥哥怎么样了?”耶律仆固真则道:“怎么劳烦信王啊。”
赵榛一笑,道:“孤在汴梁的时候,和一位御医学过几天,我营中只有一个手段高强的医匠,只怕他一个人不好处理,所以孤才过来,帮着他照看公子的。”
耶律仆固真苦笑一声,道:“让殿下笑话了,本来老夫还想着,能在殿下面前,挣一个脸面,没想到……若不是殿下这里有兵马出手,老夫就要又少一个儿子了。”
赵榛一怔,耶律国宝就在后面解释道:“我家里大哥、二哥都死在金人手里了,还有我娘和我两个嫂子等人,也都被金人害死了。”他不能自暴其丑,说他们家被辽帝逼死了亲人,所以都怪到了金人的头上。
赵榛这才恍然,就痛声道:“你我两国本是兄弟之邦,只是小人作祟,才致使两国交兵,祸延千里,让贼人入寇,渔人得利了。”
耶律仆固真也长叹道:“旧日之言,不必再提了。”
朱武也道:“殿下,还是请和王看看公子吧。”
赵榛点头道:“唉呀,却是孤这里忘了。”当下就引着耶律仆固真和耶律国宝进了大营,径到了耶律国珍养伤的营中,蒲奴哥和客东侯两个人在这里守着,一见到耶律仆固真进来蒲奴哥急忙跪倒,客东侯也躬身施礼,耶律仆固真也不去理会他们,就过去看视耶律国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