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炎献拉着炎容,秦氏却因炎容的话一时失了神。
但我,还有炎绍却十分清醒。
我在回忆,回忆当年和炎容谈及他身世之时的每一句话,以及每一个字。
得怡王宠爱的侧妃柳氏,死后在棺材内产下一子,所有人除了慌乱害怕,还有难以置信,难免对这个棺材子有所避讳;
临盆在即却匆匆赶来的怡王妃秦氏,见了满身是血的婴儿,以为是一具死胎,却被嬷嬷们在屁股上拍打了一下,发出一声响亮的哭声。秦氏受了惊,当即晕倒,却因却了胎气,当晚生下尚未足月的炎献;
还有……还有什么?
我努力回想,试图找出一些看似合理又不合理的蛛丝马迹。
“咣当——”炎献和炎容在拉扯的时候,撞翻了桌上一个白瓷茶盏,茶盏里的茶水应该是刚倒出不久,落在秦氏的脚上还冒着热气。
秦氏皱着眉头,虽然我向来都不喜秦氏一贯强势作风,但是殿内毕竟只有我和她两名女子,见此情景,我还是上前扶着她,说道:“为避免足上皮肤烫伤,太后应先脱了鞋袜散热才好。”
我扶着她坐在椅子上,蹲下来想要帮她脱掉鞋袜,她却将脚掩于裙下,冲我一直摇头摆手道:“就不劳王妃了,茶水虽温但却不烫,应该无恙……”
“那我去替您拿干净的鞋袜来给您换上,不然,待茶水变凉,湿气自足下进入,便会受寒生病。”
这个情景异常熟悉,很久很久以前,我曾被秦氏召去在御花园以赏花为名实则想将我纳入炎献后宫的那次,她踩着高底鞋儿,因脚下受滑,受伤的也是眼下这只被茶水所烫的脚。
我当时也是因为出于好意,阻止了她身侧福嬷嬷的揉捏按摩,想褪了她的罗袜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刁钻的福嬷嬷一把推倒地,还怒斥我不识礼数,随便脱太后娘娘的罗袜。
我当时便觉这嬷嬷的反应有点过激,我在彼时还立即联想到了晋王炎容的畸形脚,因被我无意看到,我还做了一首:“公子世无双,白布素衣裳,生就棺材子,劣容脚一双”的打油诗取笑过他。
彼时无意,此时有心,联系种种,觉得世事岂有那么多的巧合之处,所以,我再次试探,说道:“太后若不愿由我伺候,我去叫名婢女即可。”
“不用了!不用了!”秦氏越是排斥,便越是加深了我的猜测,我回头看炎容,炎容冲我一笑道,“身为女子,足有畸症,她又岂会让人随随便便看她的六指畸足?”
“你——”秦氏指着炎容,气得脸色铁青,全身抑止不住地颤抖,“你这无耻狂徒,你是如何得知哀家足上暗疾的,你说,你是不是在暗中调查了哀家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