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想要摆脱奴仆的身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练武!”
秦山站立在杨府丁院的练武场上,双眼看着最前方的光头男人。
那个男人名叫武昌,是负责培养丁院十六区武者的主要人物,同时也是丁院十六区巡逻队大队长。
“只要诸位肯努力,就有很大机会冲破屏障,踏入武者的门槛,成为武生。一旦成为武生,你们就摆脱了奴仆身份,在杨府就有一席之地,往上发展的空间也会增多!”
武昌来回踱步,双眼凌厉的看着练武场的少年,他心有感触,二十多年前也是和这些少年一般站在此处。
“嗯?”
丁院十六区的练武场不算大,现在也站立了三百多名少年,这些少年一个个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讲话。
唯独靠在后边的一名少年,似乎神游天外,心不在此地。
见状顿时大怒,大步走了过去,猛然喝道“六十七号,你在干什么?把我开始说的话重新说一遍!”
“啊!”
走神的正是秦山,杨府对于奴仆没有姓名,只有编号,他正是六十七号,名字还是其父私底下取得。
“啊什么啊?让你重复一遍我之前说的话,要是答不上来,今日你就站在此地三个时辰吧!”
看到秦山不明所以,武昌冷笑连连,双眼更是闪过一丝阴狠。
“这武昌可真是坏啊,秦山他爹没有受伤的时候,从来不敢管他,现在随便遇到一点小事,都要严厉责罚。”
“哼,秦山他爹也不过武生初期,现在更是受了伤。武昌不敢去挑衅,只在这里欺负秦山,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听到周围的议论,秦山皱了皱眉,他之前确实走神了,也明白武昌对他有仇恨,于是毫无办法的说道“我昨晚没睡好觉,开始确实走神了,接受武昌师傅的处罚!”
“六十七号,我清楚你家的事,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那些并不是你不思进取,能在练武场开小差的理由。现在给你一个和我对练的机会,让你明白作为武者门槛的武生,到底是有多大的力量!”
武昌见到秦山服软,嘴角露出阴笑,张开大手就抓向对方的肩膀。
“啊!你要干什么!”
眼睁睁看着大手抓来,秦山毫无躲避之力,肩膀就像被铁爪困住,疼痛异常。
“干什么?让你见识武生初期的能力。来吧,站好,别做出一副死人样,在巡逻队多少人希望找老子陪练,你还不情愿,你赚大了!”
秦山被拖上练武场前边,被迫与武昌对立,心中不妙,顿时急道“武昌,你要干什么?你居然强迫我和你对练,你要是把我打伤,你就犯了大事了!”
“哼!你小子经常开小差,怎么劝也不听。今天给你活动一下筋骨,让你发愤图强,以后就会感激我了!”
武昌狞笑,双臂舒展,一只硕大的拳头就砸向秦山。
看到拳头砸来,秦山惊惧交加,慌乱的趴下,躲过一拳。
“这拳叫猛虎拳,讲究刚猛迅速,我故意放缓速度,一是让你感受猛虎拳的威势,二是让在场的诸位也好好看看。猛虎拳虽然不算初级武技,但是也相差不大。你们若是能在二十岁之前踏入武生初期,那么就有资格进入丙院学习初级武技,否则只能呆在丁院学习猛虎拳。”
秦山狼狈躲开一拳,心中惊讶“原来杨府还有这个规矩,若是二十之前不能踏入武生初期,岂不是一辈子只能呆在丁院?”
“不好!”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武昌欺身而上,打出的拳头收回,手肘猛烈辟出。
“这叫肘击,和之前打出的一拳连起来便是猛虎拳基础式虎鞭,猛虎拳有基础式五式,虎鞭、虎扑、虎抓、虎撕、虎怒。基础五式互相搭配,则有无穷变招。”
“这些你们稍微了解就行,最重要的还是境界。武生分为初期、中期、大成期,武生初期一个呼吸能够发出二击,武生中期一个呼吸能够发出四击,武生大成期一个呼吸能够发出八击。”
“秦山,你走吧!”
“不是为父心狠,实在是你……哎!”
东城秦家,绵延三百年的武道家族。
这一天,天微微发白,空中飘着晶莹的雪花。
一名少年,被其父赶出了秦家。
秦山,秦家庶出之子。
秦山的母亲,在他大约三四岁的时候,就离开人世。
“哼,这个小东西,养在秦家多年,到现在都未觉醒,纯粹就是浪费粮食,要他何用?
老爷要养育他长大,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如今,他已经十六,已经成年,自然就要出去,自食其力。
难道,还要我们秦家白白养他么?”
秦家大门关闭着,那尖锐的妇人之声,宛如利剑,直刺心窝。
即使秦山站在门外,也感觉瑟瑟寒冷,黎明的空气,潮湿、冰凉。
隐约间,他听着主母王夫人的话语,嘴角带着一丝苦涩。
当年,他母亲,只是王夫人身边的丫鬟。
因为其父某次喝醉,才有了他。
那王夫人的娘家,在东城极有威望,也是武道世家。
王夫人自小又是娇生惯养,骄横跋扈惯了的主子。
见丫鬟怀了老爷的子嗣,哪里能够容忍,由于确定怀的是男孩,一直没有发作。
因此,等到秦山出生,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不到几年的光景,其母不到二十的年华,竟然消香玉损了。
“哎!”
秦山看了看紧闭的秦家大门,不敢再靠近,因为此刻,里面还是隐隐传出妇人恶毒的话语。
他,俯身、弯腰,捡起被扔出来的包袱。
这是其父,念在父子情分上,给他的一件过冬的旧棉衣,里面还有三两的散碎银子。
在东城,三两银子,差不多是三天的伙食。
也就是说,从此刻起,秦山必须在三天内,找到一件营生。
再不济,也要找一个有饭吃,有床睡的地方。
“诺大的东城,难道就没有我秦山的容身之地么!”
秦山再度回首,看着秦家大门,心中无比的苦涩,同时,也有一丝愤恨。
“王夫人,你今日事情做得如此之绝。我若能够活下来,他日必定重回秦家!”
他心中喃喃低语,转身离开。
秦家的家主,也就是他的父亲,是亲手将他推出家门。
这秦家,再也不是他的家,有何留恋。
秦家在东城,算是世家大族,比之王夫人的娘家,也是不遑多让。
早先,王夫人之所以同意养着他,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名声。
另外,秦山的父亲,还期望他觉醒。
东城的人,武者是贵族,是权利的核心。
因此,每一个诞生下来的男孩,都是宝贵的。
至少在十六岁前,也就是觉醒之前,都会被悉心照料。
唯有十六岁,都还没有觉醒的男孩,才会不值钱。
王夫人巴巴的算着日子,也不知祈祷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在他十六岁生日这一天,秦山依然没有觉醒,是以被其父毫不犹豫的撵出家门。
秦山,在秦家,连狗都不如。
别人如他一般的年纪,在生日这天,必定是大鱼大肉,一家其乐融融。
再不济的穷困人家,也会在这一天,吃上一顿平时难以吃到的好菜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