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是睁着没有神采的眼镜木然的注视着地面,“你们之所以不可能逃离我的逻辑,只是因为,我是对的,你们是错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诡辩,只是你们从未正眼面对过那个可怖的事实,宁愿在被谎言装饰的世界中活着,却不敢面对真理。”
那段恐惧消失的日子,是他最害怕的时候,他害怕死,却失去了对“死”以外一切事情的恐惧,那本应该是他最好的机会,那个时候,他心中对于“死”的反弹降低到了最弱,如果抓紧机会,说不定他就终于能死了。但那个木然的时候,无论是生还是死,无论是呼吸还移动,他都失去兴趣了,他只是像石雕一
样靠着墙。
终于有一天心脏病突发,他被送进了医院,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只不过郑赫蕤似乎找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找回了他的恐惧,恐惧重新在他的身体中流淌,他只记得那个女人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紫水晶吊坠。
从那以后,他的生命中重新拾起了恐惧,不单单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死亡的恐惧,对幻觉的恐惧,对黑夜的恐惧,快乐几乎充满了他的脑海。因为恐惧,他不敢睡觉,不像过去一样因为麻木而不想睡觉。漫漫长夜中,他有了充足的时间思考自己的人生,思考这个世界,他觉得自己已经比这个世界上很多人聪明了,他让郑赫蕤给他买了很多的书,他的生命中只剩下了恐惧和死,因为恐惧他所以活着,因为书他可以消磨着恐惧。
他看了无数的书,他真的觉得自己是天才,有些人们从未被揭开的谜题,他总是看一眼就看穿了真相,不是因为他是天才,而是因为他实在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思考可以学习了,书实在是太多了,他觉得就算他自然死去了也不可能把书看完。有了这样充足的时间,无可质疑的专注力,就算是普通人也变成天才了。
有时候心脏病突发了,他昏倒在地上,等醒来时,他就当作自己已经休息过了。他是一位心理学专家,他调动着自己的身心去做那些无聊透顶的事,比如高高在上的揭开那些人们从未解出的数学、物理问题,然后用他一个id去发布那些学说,他被冠为21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之一,从未有人见过他,但学术界的所有人都知道,也尊敬这位伟大的人。
他只是想排解恐惧罢了,全身心投入时,其实他也挺快乐的,那似乎是一种比恐惧更能让他活下来的力量,而且生活在这个无聊的世界上,他总得找些事做啊。
最近他一直在试图用一个什么理论,解释这世界的一切,听说爱因斯坦也有过这样的想法,用一个公式,一个理论,揭秘世界的本质,不过可惜,这位人类历史上最伟大也是最聪明的科学家之一在完成这个任务之前就去世了,他也算接过了接力棒了。
“那个公式一定是很美的,简洁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简洁而美,上帝公式肯定也是如此,那为什么没能解释出来呢?应该是人类的科学体系太落后了,以一己之力创造更完美的体系还是太困难了啊……”
他想将它命名为“平衡论”,这是一个比“统一论”更耐人寻味的名字。
其实,他一直知道,他最害怕的不是死亡,是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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