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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万军丛中

“你四面皆敌啊,对不起,你现在必须死。”黑衣人带着温和地笑,却说着只有魔鬼才会说出的话。

叶潜在一瞬之间失去了他对于身体的控制,曾经能够轻而易举做到的事,如今皆是痴心妄想。他呆滞了,就像时间在他的身上停止了一样。细细的红线就像从空气中穿了出来一样,从四面八方出现,牵引着他的身体。那是命运线,如果有一个人失去了他所有的命运线,要么是他死了,要不然就是他永远也死不成了。西方传说,如果你能躲过一次死神对你的追杀,那你就永远消失在了死神的视野之中,永生不死。

黑衣人轻轻滑动指尖,被称作命运线的红线一根一根断裂,这是只有那杆长枪才能做到的,“法则”级别的行为,但黑衣人就这样举重若轻的做到了,仿佛神明一样,无所不能。不远处,小蝙蝠拼尽一切试图挣脱那股可怕的力量,一股强大的波动轰击着那股足以停止时间的可怕的力量。

黑衣人有些无奈,明明都是为了他们好,还非要一个接着一个反抗他的行为,真是讨厌。而且那只小蝙蝠身上带着希里克的力量,希里克虽然只是一个伪神,但奈何吃了那个实验果实之后,永远匹敌高纬意识投影的力量,而现在的他却只是一具化身罢了。

“安静一点吧,可爱的孩子们。”黑衣人的眼中闪耀着血红的光,眼底浮现着奇怪的字符,字符逐渐充裕,蔓延了他的整个眼球。字符潜藏在血红的光芒底下,无法识别清晰。

“这就是你对自己做的事吗,妄图欺骗世界?像极了曾经的我啊,不过我已经从噩梦中走出,希望你也如此。”黑衣人由衷的期待。字符改变了,一个个字符幻化成了另一排句子,仿佛微刻大师的杰作一般,将无数奇诡灵觉的文字,都刻蚀在了他的眼珠之上。那些是神的文字,每一个字符,都会灵验,就像命运一样,无法逃避。

“我,在此下达命令,抹杀眼前二人。”他就像在对这个世界下达命令一样,但奇怪的是,这个世界似乎真的随着他的想法而动了起来。他似乎真的已经凌驾于了这个世界之上,能够轻而易举的决定凡俗万生的人生,也能操控一些抽象的、似乎不存在的东西,像是命运、时间之内的奇怪之物。

无数命运线尽数断裂,那杆长枪都无法做到的事,却由他的只言片语灵验了。无数力量试图抵抗那道命令,但那道命令就像法则与命运一样永远无法挣脱。人们只有在地球上,就无法逃避底地心引力,同样,生命只要活着,就无法逃避自己的命运。

小蝙蝠消失了,就像被这个世界抹去了一样。黑衣人目不转睛盯着叶潜的眼睛,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倔强,是那么的绝望,明明拥有一切,却透露着看透一切的悲伤,他究竟在无限的轮回中挣扎了多少次呢?一次次被打败,一次次爬起,手中紧紧抓着微不可及的希望,就像那就是他世界的全部一样。那是一个永远无法被打败的人,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东西,都会被他一一击破。

黑衣人想起了王小波的话不相信世界就是这样,在明知道有的时候必须低头,有的人必将失去,有的东西命中注定不能长久时,依然要说,在第一千个选择之外,还有第一千零一个可能,有一扇窗等着我打开,然后有光透进来。如果我会发光,就不必害怕黑暗,如果我自己是那么美好,那么一切恐惧就可以烟消云散,于是我开始存下了一点希望,如果我能做到,那么我就战胜了寂寞的命运。

他们都是这样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撞破南墙继续走,有些东西,比生命还重要,那就是生命的意义。无论是他,抑或是那只虫子,甚至是叶潜,他们是多么的相似啊,最喜欢,在不可能中找到可能,击碎可笑的命运。幸运的是,他和小虫子已经证明那是可能的。

“叶君,不要放弃希望啊。”他喃喃道。

叶潜的四肢结束消失,如残雪一般消逝。他睁开了双眼,那双血红的眼睛,那双倔强到底的眼睛,就像君王一样,带着无尽的威严,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预谋之中一样。他想对这个世界,这个黑暗的,令他压抑的世界下达命令,重建它好,摧毁它也罢,他不在乎了,他珍视的东西已经消失了,他只想宣泄心中的愤怒。他张开了嘴,那股凝滞时间的力量从他的身上消失了。

黑衣人依旧微微笑着,如叶潜一样智珠在握,“不是只要拥有了股力量就会天下无敌的,我活到现在,不也只是一个s+级的小人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