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瑶知道自己是真的激怒了太后,她也不想这么做。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是事先预谋,而是顺势而发,话赶话的便起了不忿之心。
江醉瑶固然知道自己冒失,但她不后悔,这些话也是她一直压在心里许久的,从前畏惧太后不敢言,今时今日,她终于忍不住的说了。尽管太后凤颜大怒,但心里可谓是一阵畅快。
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江醉瑶,狠狠的眯了眯眼睛,下了软榻的台阶,朝着江醉瑶步步逼近,脸上含着无情的冷道:“你以为,你仗着哀家宠你,你便可肆意妄为了?哀家乃是荣国太后,岂容你放肆?”
江醉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鼻息里吐了出来,她知道自己犯了错,但却不害怕,眨了眨眼睛,做好了迎接暴风雨洗礼的准备,淡然开口:“臣妾今日所言,的确以下犯上,但臣妾并非忤逆,只是把内心的实话与您说了。太后若是容不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其实,江醉瑶若是此刻能服软,跪下恳求太后饶恕,太后未必不会饶了她,可她却偏偏不肯低头,这让太后怎能容忍,气的下颚是微微发颤,连连点头道:“好!很好!哀家倒要看看,若是坐实了你叛国的罪名,又没了哀家的庇护,你该如何翻身!”
随后,太后朝着门口大吼一声:“来人啊!”
太后一脸冷怒,毅然决然的样子可以看出,她是认真的,不是吓唬人的。
可声音刚落下,便见殿门忽然被人推开,这不由让人起疑。
江醉瑶与太后在殿内乃是密探,外面隔着三道门,三道门内皆无任何人,太后方才传人,在门口最快的下人走进来也要二三十步路,怎么话音一落便有人推门,难道门口有人?
这不由让太后警惕了几分,她想不到戒备森严的凤翥宫,会有哪个高手能在门外偷听。
太后的目光锐利的盯着门口去看,只见一脚踏软底花纹蛇皮云头棉靴的伸了进来,伴随着身上青衫晃动,韶子卿出现在了眼前。
他的出现,惊着的太后,也惊着的江醉瑶。
“韶子卿!”,江醉瑶不敢相信的唤了一声。
太后却是眉头一皱,她知道,方才她与江醉瑶的对话,都被韶子卿听了去。
韶子卿走到太后身前,看了一眼江醉瑶,目光一软,带了几分疼惜,而后才转向太后道:“太后息怒,醉瑶并无忤逆之心,只是年轻气盛不懂事罢了。”
太后的气还没消,不由将怒气发泄在韶子卿的身上,训斥道:“哀家并无传召,谁让你回来的?”
韶子卿紧了紧唇角,禀道:“有要紧事要禀明太后,耽误不得。”
太后何等聪明,瞧了一眼一旁的江醉瑶,冷道:“要紧事你大可差人来传,你与哀家联络,何时要你亲自来报?哀家看你是心里装着放不下的人吧?”
韶子卿刻意躲避了太后的目光,没有回话,便是默认了。
如此,太后是更不高兴了,不屑的看着二人道:“你们夫妻二人,不是一向感情不和吗?怎么?如今倒是惺惺相惜了?”
韶子卿生怕太后再次迁怒江醉瑶,赶忙抱拳施礼赔罪:“启禀太后,醉瑶的脾性刚烈,有些任性,但绝无忤逆之心,她待皇家也是忠心耿耿的,还望太后念在其在外受苦许久,饶恕她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