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那个老家伙的演技真有些不敢恭维,与村人争辩时的故作姿态堪称浮夸。
后来,他厌倦了这种把戏,把其他人全部杀了,原先的房屋移平。那些残留下来的痕迹不用清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被自然的痕迹覆盖,这也侧面说明人类的存在是多么渺小。站在这片广袤土地的,应该是他们这样的尊贵的种族,而不是这些像虫子一样的恶心生物。
“赵虎”死了,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两个模样怪异的男人。
他想过去试探一番,然后看看能不能收获点额外的食物。但去到那里时,杀死“赵虎”的两个男人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地狼藉的尸体,空气里充斥着“赵虎”的味道,还有两个陌生的味道,后面的味道属于那两个男人。
从嗅到的气味推断,那两个男人离开应该还没走多远。除此之外,还有种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很难去形容,就像香菜一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死亡不是终点,只是一段新的旅程的展开。
对他们一族来说,对待同类死亡最好的祭奠便是,将他的遗体一滴不剩地全部咽进自己的肚子。况且,经过差不多十年的精心“饲养”,“赵虎”的肉质已经达到了接近完美的程度。
胃吃着非常爽口,肠里包着一团团的油,心脏带着些许嚼劲,肝非常肥嫩……由于“赵虎”以这种行尸的状态活了差不多十年,这些内脏在他的体内,经历了一场神奇之旅,好比悬挂在屋檐下的腊肉,内里的脂肪与肌肉,在微生物的帮助下,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味物质。
享受完这顿大餐之后,“赵鹏”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然后蹲到了那两只……不,三只可爱的小老鼠,而他们逃跑的方向是……
这些老鼠真是傻得天知,自己替自己选好了墓地。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去找他们的麻烦,他守在离开的必经之路,防止那些小老鼠仓皇逃蹿。后面,他又花了不少时间排除那些小老鼠可能半路窝藏的地点。
当他回到那个家时,听那个做戏成瘾的老家伙讲,家里新来了三个外乡人时,他就知道自己马上就能吃上一顿无比丰盛的大餐。
那个老家伙还是不够谨慎,眼睛里的恶意与喜悦,几乎要溢出来,这怎么能瞒过他的双眼?
但他还是没有戳破这个老家伙,一出好的演出需要观众与演员,像是这老家伙般既是观众、又是演员,还保有一丝天真的愚蠢人类可不容易找。
寂夜无声。
一栋大山之中的孤单吊脚楼前,站着两个男人,一高一胖。
彪爷出门之后马上抠自己的嗓子,把吃进去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白胖子有些不舍得咽进肚子里的油水,这些肉能提供给他充足的能量,这样他活着走出这个地方的希望会更大。
也许是看出了白胖子的疑惑,彪爷难得给白胖子解释道:“我们对于秘境来说,与里面见到的事物截然不同,我们对他们来说,是绝对的外来者。而外来者在秘境里,是完全不允许存在的,我们之所以存在在这里,是因为还没有到它必须要处理的地步。”
“这些食物是秘境对付外来者的手段之一,你听说过那句话吗?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这些食物乃至山涧里的水,都是通往深渊的大门。”
彪爷说到一半的时候,白胖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跑到旁边大吐特吐。彪爷没有继续说话,随手拿了块压缩饼干放在嘴里咀嚼。真正的压缩饼干口感与普通的饼干完全不一样,吃进嘴里就像是吃了一块干粉砖头,要用力才能啃下来一小块,咀嚼的时候压缩的粉末一点点化开。
白胖子吐完之后脸色发白,彪爷又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扔了过去。他在房间里呆着的时候,就往自己裤兜里揣了两块压缩饼干,他预计到了这样的情况。
白胖子袖子一抹嘴,接过压缩饼干,拆开之后就往嘴里送。
催吐是一种反 人类的行为,人的本能使人类生存与繁衍,而吐出吃进胃里的高脂肪食物,无异于与人类的生存本能抗衡。大脑会与身体的其他器官合力,让人尝尝这种背叛本能的痛苦。
白胖子觉得自己的胃酸在疯狂地分泌,好像能把他的胃烧穿。但他也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只要补充食物之后,这种感觉就会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