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不可逆转的,没人能改变过去。”彪爷摇了摇头,想起了那个教授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韦枷还在里面,我们不能拋下他。”彪爷接着说道:“晚上可能是个机会,等他们睡熟了,我们再收拾东西用马车赶路。”
“不错的提议。”白胖子点头道:“在此之前,我们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能引起他们的警惕。”
而在这之前,他们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山涧的小溪异常清澈,看上去也有不少游动的小鱼。
彪爷在溪边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植物——毒鱼草,四梭状的小枝,看上去是茶褐色,上面布有密集的绒毛。叶子相对而生,泛棕黄色,边缘有类似锯齿的纹路。
白胖子替彪爷打下手,在山涧的下游砌石头,暂时把流水堵住。彪爷把毒鱼草用石头捣烂,直至乳白色的汁液渗出。然后再站在上游地带,把捣好的毒鱼草放进水里,毒性随着流水无声渗透。
方才狡黠灵动的小鱼,一个个跟喝醉酒似行动迟缓,接着猛然抽搐一下,雪白的肚子倒翻在水里。浮起的鱼顺水而下,正好被白胖子砌的石头挡住。
白胖子咧开了嘴,把浮在水面的鱼儿,逐一扔到岸上。彪爷找了结实的草当绳子,将所有鱼绑在一齐,远远望去就像拎了串“鱼腥味糖葫芦”。
他小时候也曾经像现在这样,和朋友在溪里捉鱼,这个儿时玩闹得到的小知识。不止一次帮助他在野外生存,获得充足的食物。
记得那时候同村有个小女孩,常常扎着麻花辫跟着他们这些半大小子撒野。无是爬树、摸鱼、游泳、掏鸟蛋还是其他的东西,她都玩得有刃有余。现在想想倒有点好笑,她叫做……叫做……什么来着?
彪爷有些想不起来那个扎麻花辫的小女孩的名字,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随意时间的增加,曾经的人与事与他的轨迹宛如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想不起那个小女孩的名字,他索性就将其拋诸脑后。
白胖子与彪爷在溪边坐了一会,等两只脚都变干,这才拎着鱼回去。彪爷织的草绳很结实,白胖子把鱼搁在涧边,防止它们死掉。醒过来的鱼,意识到自己被人逮住,拼命的挣扎,但是他们的力量无法撼动压在绳子上的石头——徒劳无功的反抗。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赵鹏迎了上来,一眼就瞧见了彪爷拎着的“战果”。他不由笑道说道:“二位兄弟真了不起,这么一点时间,竟然拿回这么多鱼,祖传鱼饵果然名不虚传。”
白胖子笑着应道:“小意思,这些鱼劳烦兄台帮忙处理一下,替我家兄弟熬碗鱼汤,至于剩下的,就当是我们兄弟三人的见面礼了。”
赵鹏显得非常高兴的样子,从彪爷手里接过这一大串新鲜的鱼道:“二位兄弟太客气了,出门在外行个方便的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夜幕降临,这夏夜的气温果然下降得快,白胖子站在门外打了个寒颤。屋内的炉火散发着光与热,带给他们充足的热量,屋内的感觉很暖和,如果什么准备也没有在外头过夜,他们可能会被冻死。
做饭的是赵鹏,他的瞎眼老娘直到赵鹏喊她吃饭,才停下手中的织布活。晚餐除了他们摸回来的鱼,赵鹏还弄了些野菜,以及烤了山鸡与山兔。山鸡与山兔内脏全部被丢弃,外表烤得油亮焦红,看上去就令人食指大动。鱼全煮了一锅,配上山涧流下的水,闻上去格外诱人。
赵鹏扶着瞎眼老娘到桌前坐下,白胖子与彪爷也跟着坐下来。赵鹏喜滋滋地递过碗筷,问道:“怎么不见你家小弟,莫不是睡迷糊了?”
白胖子早就想好了措辞,接过赵鹏手里的碗筷道:“他身体不适,还想多睡会,我就没有叫醒他,给他留些鱼汤,我一会端过去便是。”
赵鹏做饭的时候,白胖子就在旁边盯着,他做饭的过程没有做手脚。
但他们不是在平常的地方,碧绮丝说过,他们还在威虎大将军墓。
赵鹏挟菜给他的时候,他犹豫了。
放在碗里的是一块,烤得正好的兔子肉。
“怎么不动筷?”
赵鹏笑咪咪地看着白胖子,那瞎眼老太婆莫名闭了眼睛。
彪爷挟了折胖子碗里的烤肉 道:“我大哥不吃兔肉,听家中长辈说过,曾经小时候顽皮出去玩耍,被困在山上,曾被一只兔精救过性命,所以便立下了不吃兔肉的誓言。”
这话无从考证,任彪爷随便编造,他说完便把烤好的兔肉塞进嘴里咀嚼,嚼得满嘴流油。白胖子本来还担心眼前看到的美味,会是蛇虫鼠蚁所化,但见彪爷没有忌讳,也挟了块山鸡肉扔进嘴里。
赵鹏盛了碗鱼汤给他瞎眼老娘端过去,并把筷子塞进她的手里。老太婆摸索着盛汤的碗,不小心手指头伸进碗里,嘶地把手指收回。赵鹏见状说道:“娘你着急什么,你跟我说一声,我把碗塞你手里,就不会被烫到了!”
“哎哎。”老太婆期期艾艾地应道,捧好手中的碗,慢慢地吹散碗里飘荡的热气。
“娘,好喝吗?”赵鹏笑着说道,老太婆点头慢悠悠地道:“好喝,好喝……”
“这是两位兄弟捉回来的鱼,这些鱼我花半天也不一定能摸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