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海看着外面积极奔走忙碌的洪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笑了起来。
“师叔,洪崖这小子是不是魔障了?不好好去修行尽去搞那什么粉丝会。这、这该怎么向大师兄交代?他可就这一根独苗苗。”
“你没听到百姓们都在称赞他吗?”洪崖白了师弟一眼,“你没听到百姓们都是怎么形容我们这些修士的吗?修道、修心、修身……修了这么久,连最基本的同情心都被修没了。落石的事情是因为蹲宝引发的,如果没有我们这么些修士去造势,他们那些普通人也不会聚集到那个地方,受到这场牵连。现下,只有”小先生”让人救助百姓,我们这群始作俑者却袖手旁观,连想都没想到要承担一点责任……唉!你带着其他弟子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能地帮助老百姓们吧。”
“是!”
洪家的人上街帮忙去了,有些药铺里买不到的药,他们就从自己带的药物里找出具有相同效果的捐赠出来。
有了洪家的加入,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修士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大家暂且放下昔日高高在上的心态,加入到救助的行动当中来。
其中”悦苦道长”懂点医术,主动在”乘风楼”大厅里开堂看诊。房掌柜和店里的伙计们给其当助手。
房掌柜的感慨最深,看着头上包了纱布的郝掌柜,他既同情又庆幸,“幸亏我听话,听说我搭的帐篷被砸了个稀烂,如果当时我不走还留在那里头的话,现在你们就得为我搭祭堂了。”
“可不是嘛!老房你可真是够幸运的,我当时要是听你的一块儿回家,也不会被崩破脑袋了嘛。好在我离开了又折返回去,离得比之前远了些,这要是还站在原来的位置,就不止破这点儿脑袋咯。”
茶馆的伙计们心有余悸。同时心中也越发坚定了一个信念:听”小先生”的,”小先生”肯定是从仙长那里得到了先机,才提醒他们申时前归家的。
就连”悦苦道长”都跟着夸了一句,“我想这大概是房掌柜的心诚,感动了韩仙长,仙长才借”小先生”之口施以援手的。若不是先前走了一批人,这次受伤的百姓会更多。首先,人多,石头砸下来就是砸一大片,其次,人聚集得多,出事了容易慌不择路到处乱跑,踩死踩伤人。”
来这里治伤的百姓们听得无不点头。可不是这个理嘛。仙长好心给他们提醒,他们自己没放在心上,也算是他们该遭此劫。如果不是有大批百姓听从了提醒,恐怕当时就得死好几个。
“回去记得到”仙客来”给仙长上香,感谢他老人家的提醒。”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金圣禅和明誉在安顿好”陶器坊”伙计后也回家来了。
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提着食物和香烛去上香的镇民。
有人见到金圣禅退到一旁恭敬地一鞠躬,“多谢小先生赠药方施药,我家儿子头已经不晕了,现下喝了药睡着了。”
金圣禅有些慌,想躲开对方的行礼。按理说他从前经常被人行大礼的,从不觉得有哪里不妥,现在他却觉得”受之有愧”。
“头不晕了就好,要注意观察他有没有呕吐情况。估计是脑震荡,休息几天没事的话就会好的。”明誉热情地与对方交谈,没有把对方的行礼当回事,也没把自己做的事当回事。
“是!那位老道长也说了,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去找他,他还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明誉知道他说的是”悦苦道长”。老道长专门为了蹲宝而来,宝物没蹲到应该回去才是啊,竟然会继续留下来?
“道长说他得看着自己治疗的病人好得差不多再离开。”对方回道。
明誉欣赏地点头。老道长还是有担当的。
告别了这位,后面遇上不少向他们表达感谢的百姓,有的还给了金圣禅食物,“是自家卤的鸡蛋和鸡爪,小先生带回去尝尝。”
这个好!明誉笑出声来,他们家阿禅需要这些补身体呢。
回到茶馆时,金圣禅手里已经有好几包食物,足够他吃两三顿的了。望着这些推辞不掉的礼物,不知怎么的,金圣禅心里某个部位虽然隐隐作痛,却总一股暖流在来回涌动。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体会,从没有与人打过这么多的交道,也无从与人牵扯上如此深入的关系。
这里的每一位都亲切地称唿他”小先生”,每一位见到他眼神里都是温和的善意和感激,每一位都想给他喂食,希望他能吃饱长高,长大。
虽然基本上和他们交流说话的都是明誉。但,人们反馈回来的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到了他的身上。
第一次,金圣禅有种喜欢上一个地方的感觉。
这里,有让他讨厌的人和事,但更多的是让他放松温暖的人和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在这里多生活些时日,也想放下心中的戒备,悄悄地对那些向他传达善意和美好的人打开心门。
“小先生!您回来啦!!快,快,晚饭都给您烧好了,掌柜的让我给您炖的鸽子汤!”
“鸽子汤?那可是大补啊!阿禅,你有口福了!”明誉的声音就在耳边,那么的欢快悦耳。
金圣禅脑子里此时只有两个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