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获得了纯粹极致的欢愉,心情却复杂纠结得乱七八糟,几乎快分裂了。
他母亲很早过世,父亲忙于工作,身边又情人不断,没有时间关心他,只是按时给他钱,一直以来父子关系都很僵硬疏远。
直到牧怀恩搬进来,邵宗旸才不总是自己一个人。虽然这个男人比自己年长,又是父亲的男友,但他和父亲截然不同。
父亲高高在上,充满威严,在社会上积累打拼获得的权势,让他的气场坚硬而冷漠,邵宗旸从未感到与他有过亲近感。
牧怀恩却是柔和的,他呆在象牙塔里,没怎么沾染世俗的尘烟,几乎没什么棱角,也没有攻击性和压迫感。
邵宗旸不自觉被他吸引,潜意识里又知道不能靠得太近,那是自己只能看不能动的一株温室里的花。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他摘下那株不属于自己的花,贪婪地吃进肚子里,他无法再用过去的目光看待牧怀恩,想必牧怀恩对他也是一样。
邵宗旸在忐忑难安又熏然甜醉的心情中整夜没有合眼。
早上下楼去厨房的时候,看到牧怀恩正伸长手臂去拿吊柜里的调料。旁边的盒子被牧怀恩不小心碰到,刷地掉了下来。
他及时冲过去,伸手抵住了盒子。他的心跳撞击着牧怀恩的脊背,从牧怀恩身上寻找到一丝隐秘的亲密感。
“谢谢。”牧怀恩温润清隽的眉眼带着自然流露的微笑,“多亏你,不然我今天脑门要顶着一个包上课。”
邵宗旸心里模拟了一万种牧怀恩的反应和自己该如何应对,唯独没想过他会这么淡然自若。
“吃饭吧。”牧怀恩很有分寸地从青年紧贴的身体和灶台之间闪出,看了看窗外说,“外面下雨了,你坐我的车去学校,别骑摩托了。”
就这样?就只是这样?!邵宗旸直勾勾地盯着牧怀恩,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可惜牧怀恩的情绪都藏在那身一丝不苟的衬衫西裤下,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他无法相信,他们昨晚做了那种事之后,牧怀恩竟能如此镇静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