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声音传来。
两物相碰，必有一伤。
老妖怪怎么也没有想到，裴夙竟然会刺破自己双手，任由那血滴落在他身上。
主上的血唯有自愿。
可如今老妖怪面色惊恐，狂风呼啸。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裴夙，浑身泥土不断消散，“你竟然动用禁术！”。
他的手，鲜血飞溅。
裴夙嗤笑，眉梢尽是冷漠，“因为你该死啊！”他说的那么漫不经心，可那双眼睛里都是无尽的杀意。
黄沙落，风声起。
裴夙朝着仙人掌所在的方向飞去，身形微微有些不稳。
“噗”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
他面色惨白，却跌坐着，那双眼睛无神空洞。
“阿绍！”
“阿绍！”
女子赶来的时候，声音里藏不住的悲戚，“阿绍，他累了。”她的孩子不知自己命运，娇养着单纯可爱。
却也是这样一颗赤诚之心救了裴夙。
裴夙眼眶溢满了猩红，一颗心恍然被无数把刀剑撕开，迸出凌厉的豁口。
他的阿绍再一次消失了，就连半点身影都未曾留给他。
女子落在他面前，声音悲戚，“我来换命，当初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我的阿绍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方！”
“是命，是祸啊！”
女子的声音幽长，悲凉。
手上的琉璃珠尽是落在裴夙周围，发出无尽的光。她额间突然迸射出一颗红色的琉璃珠，如血如鬼魅。
红色琉璃珠一闪，命数皆为归位。
女子的身影越来越飘渺，直到透明消失不见。
唯独只余下她细微的声音。
“阿绍，娘亲错了！”
裴夙昏迷过去，直到那带血的琉璃珠融合进他的身体。
江绍之在仙人掌里残留着半口气，他的命也是怪异，明明能够毁万物的人在仙人掌这里倒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不断涌进仙人掌里，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那双眼睛水光潋滟，眼尾发红。
他还没有诉说自己的心思，便成了这幅模样，端的是残缺不全，更是苟延残喘。
就在起身都费力。
仙人掌凝聚了他的血，渐渐化成了一颗种子，血红色的种子。
彻底消失的时候，江绍之唯一的愿望便是骂人，什么狗屁剧情，死得诡异没脑子，主角光环半点没用上。
更重要他甚至都还没好好跟裴夙解释，祈求裴夙的原谅。
倘若没有那次换血或者他就不必遭受这一切，可他又庆幸，也正是那场换血带给了两个交集的机会。
他就那样安静躺在地面上，肌肤胜雪，血迹斑驳点点。
裴夙被送到皇宫里，住在江绍之曾经的宫殿，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血红色的碗，还有那个一颗血红色的种子。
藏在碗里，静候发芽。
传闻万垣国的国师死于祭祀，和他的爹娘藏在宁家祠堂。
传闻安阳裙主那年请兵出征，打战野蛮之国。
传闻那年春暖花开，那血红色的种子终于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