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还是一场梦
服妖阵以人血为祭，以妖界的血碗为中心，辅之以魂斗旗为索命咒。
以血为停止，以妖死为镇魂。
裴夙的身子如同被定住，浑身僵硬，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身影藏在光芒里，看不清楚。
周围呼天喊地响起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像是从宫殿里传出来，又像是在阵法里面。
江绍之从外面跑进来便见着这般景象，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跟着裴夙冲了进去。
他知道这个阵法，想要束缚的不过终究只是他而已，毁万物的血是世人都惊恐害怕的。
曾经捉妖世家以为裴夙就是那个得到天罚的人，可他不是，真正应该受苦的人是他，命里有时终须有。
宁清声出声叫住了江绍之，他额头上已经被汗水打湿，鲜血沾染了他白色的衣服，“世子爷，你不能跳下去。”
可回应他的便是无尽的光芒和风声。
另外一侧，十三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径自朝着阵法走去，脸色惨白没血色，“阿绍，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真正的妖怪进入到阵法，阵法便开启了。
光芒停止，出现四十九面黑色的旗帜，旗帜随风飘动，拉动了铃铛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宁清声倏尔站起身，那面色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凄凉，他浑身充斥着偏执的阴霾，“出来。”
随着他声音落下，玉器底下竟然藏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细细看来，会发现他的面容似跟着江绍之地暗卫。
“恭喜主人大功告成。”
他跪在地上，虔诚行礼。
宁清声咬牙，颇有几分慌乱，“那女人是不是在皇宫里？”
他找到了那女人十几年，整个大陆都找遍了，唯独皇宫。
他之所以答应做国师也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自由出入皇宫，找到那个女人，他的爹娘就可以活过来了。
他眉宇间翻涌着疯狂的偏执，翻天覆地的恨意和狂乱。
影子出声，“皇上御书房里有玄机，但是无人能够靠近。”
天子乃是上天的选择，带着真龙天子之气，本就对一切的妖物有所防备。
宁清声轻笑，温润的眸子微微弯起，笼罩着一层白霜，“既然这样那我们更要好好回去看看，那女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你说她还能藏得住吗？”
他的瞳孔微微缩起，里面蔓延着无尽的幽暗和恨意。
赤裸裸的恨意。
当年若不是那个女子，他的家族又怎么会被皇族灭族。
明明是那女子在外勾结男人，却害得宁家承受了不该承受得一切，那人该死。
黑影倏尔开口，“主子，只是我发现世子爷似乎知道了什么。”他顿了顿，继续道：“江南水患的事情已经吸引了很多捉妖世家过去，瞒不住了。”
宁清声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又藏了下去，“无碍，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宁家，这世间的捉妖世家能有什么本事。”
“是。”
宁清声随手扔出几个符纸，符纸换成黄色的光，落在阵法外面。
“你们都该死！”
白色的光影飞身离去。
宫殿塌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服妖阵里面藏着无数的幻境。
但唯独对裴夙不起作用。
江绍之和十三都入梦了。
这次梦里没有裴夙，只有十三和他。
那是在一个郊外客栈里。
他约莫着有八岁了，身形纤细，穿着嫩绿色的衣袍，活脱脱一副贵公子的模样，那张笑脸依旧稚气未脱，但隐隐约约能瞧见他日后令人疯狂的面目。
江绍之惶恐得看着自己这幅模样，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安定。
上次入梦解开的是他和裴夙的纠葛，而这次解开的又是和谁呢？
他琢磨着，头上只有一支玉簪斜斜固定住挽起的发团，柳眉如烟，秀眸清恬，唇色是最为自然的粉。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得叹气，果真这面容是天生的。
从小就白斩鸡，也苦了长大后的他。
他怅然着，这才发现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带刀，气势雄伟。
“能不能别跟着本世子爷了，我要如厕。”
少年怒吼着，如玉的脸庞上尽是愤怒。
身后的侍卫小心翼翼吃伺候着，就害怕惹怒这位世子爷，“世子爷，皇上交代过必须跟着世子爷，世子爷就可怜可怜奴才们吧。”
这暗卫说话倒是很有一套。
但是世子爷是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有自由不自在。
“行了行了，本世子爷就在房间里如厕，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