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就想要起身去找关行之算账,肩头却忽然落下一只手,将她轻轻地按回了位子上。
来人的气息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一瞬间就觉得心酸,眼眶也有点发热。
席成并没有坐下来,只是俯身,双手从她的两侧穿过去,撑在桌子上,将她困在自己的胸口。
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密密麻麻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司悦动了动,就听到他在耳边低声问:"想不想看看我的纵运之术?"
果然,那天关行之来和自己对赌,就是做戏给他看的!
所以呢?
三个月不闻不问,自己满眼崇拜地看了关行之一眼,他就来了,为什么?
司悦想回头,席成却不让,只道:"我的纵运之术比他还要厉害。不用碰骰子,我就能知道大小。"
"……"
你们都会纵运之术,你们都很厉害,但你们一个两个都在我面前这么说,让我有种被内涵到的感觉。
接下来,场面反转。
司悦一直赢赢赢,周围的人一开始以为她只是运气,后面……后面就全部跟着她下注了。
摇骰子的小弟也从一开始的镇定到后面直冒冷汗。一边摇骰子一边频频抬眼看席成。
这人什么来头?瞧这架势,就是来砸场的!
居然有人敢来九州岛上砸岛主的场子?不要命了?!
消息很快汇报给了关行之,正在喝酒的关行之默默捂了把脸。
就知道这人的钱没这么好拿,不想给钱直说就好了呀,为什么要去砸自己的场子?!
关行之憋着一肚子火气赶到了赌场。
席成正等着他,笑着说:"一笔笔清账太累了,要不岛主直接和我来一把,一局定输赢,怎么样?"
关行之觉得不怎么样。
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这混蛋就是赌桌上最厉害的那一个。
因为到顶了,所以不爱玩了,以至于外人看到的席成,是从不碰赌博的。
还有那狗屁的纵运之术,就是出老千!
当年,就是席成这厮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把出老千说成纵运之术!
现场太多人看着,这个时候自己要是认怂,那是万万不行的!
关行之咬牙,硬着头皮坐上了赌桌。
席成这时也终于坐了下来,就坐在司悦的旁边。
司悦下意识地就想要起身把桌子让给他们两人,席成却再次按住她,缓缓地说:"学着点。"
这话在现场其他人听来,是让她从关行之那里学着点,毕竟关行之是岛上的赌王。
可司悦觉得,席成是让自己从他那里学着点。
啧--这狂妄的态度。
有小弟送来两组新的骰子,关行之客气地让他先选。
席成无所谓地随手一指,"就这个吧。"
关行之内心已经疯狂地问候了他上百遍,同时也在飞速思考--待会儿,是真的凭运气,还是出老千?
看了看对面一脸淡笑,眼底却藏着杀气的人,关行之很慎重地选择了前者。
在席成面前出老千。那跟自取其辱没什么区别。
所以,还是一切交由天定吧。
老天如果有眼,自己情场失意,赌场总该让自己得意吧?
虽然对面的人情场也不怎么得意,但好歹他的女人就在边上啊!
尽管……司悦一脸的不情不愿!
随后,关行之和席成都拿起了桌上的骰子。
众人还以为会有什么花样呢,结果--两人就那么随手一摇,然后扣在了桌子上。
司悦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看关行之,又扭头看看席成。
这是两个会纵运之术的人对赌的场面?不搞点花样就算了,连点悬念也没有?高手过招不是靠实力的么?怎么现在全凭运气?
席成笑着问关行之:"你先开还是我先开?"
随便吧。
反正已经输了,谁先开不都是一样么。
关行之脸上看上去是在笑,实际上牙根都咬得死紧。
自己不过是想要从他那里敲一笔,他倒好,直接在这么多人面前砸自己的场子!
早知道,就不帮忙收留司悦了,或者直接把司悦送去哪里,真让他一辈子找不到算了!
关行之一边在心里疯狂地骂席成,一边想着这个时候要是能出点意外就好了。
然后--
真的出意外了。
整个赌场都震了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炸了。
周围的人都愣下,反应过来后,刚想往外走,赌场又震了!
席成和关行之对视了一眼,同时出声:"苏桐到了?!"
这也来得太快了!
关行之立马就想走人。席成叫住他:"你现在走,我就当你认输了。"
"认输就认输!妈的!"关行之不顾形象地大骂,"钱要紧还是命要紧?"
席成笑,一伸手就把桌上的骰子都混到了一起。
操!这混蛋出老千的技术又更进一步了!居然攻心!
他走后,席成让陈词护着司悦回别墅,然而刚走到赌场门口,苏桐就捏着枪直冲司悦而来。
陈词大惊,连忙带着人退回了席成身边。
司悦有些懵,"她是谁啊?我不记得得罪过她啊……"
席成想着自己还是太心软了,刚才就不该放关行之这混蛋走!
自己摆了他一道,他居然就让苏桐误会了司悦和他有一腿!
席成连忙带着司悦往赌场的后门去,可苏桐追得很快。
她是不会伤席成的,但一想到席成居然帮着关行之,护着关行之的女人跑路,心里顿时也有些恼火。
"席成!!"她站定,对着两人的身影大吼。
席成一把将司悦拉到自己的身后。停下脚步转回去看她。
愿意好好说话就行,怕的就是她发了疯地一路追杀,不听解释。
"她是我的人。"席成指了指身后。
苏桐一愣,继而更怒:"你还帮那个混蛋!"
自己落地后就找岛上的人问了,这个司悦的确是关行之带回来的,在岛上住了三个月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点暧昧,的确像是情侣。
说什么非自己不娶,转头就有了新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席成有些头痛,把司悦从身后拉到怀里,抱住,"我像是会掺和别人感情的人么?她真的是我的女人。"
司悦瞬间就全身僵住了。
三个月未见,亲密起来还是如此自然。
其实不也用奇怪的,最初的时候,他心里怨着自己恨着自己,一心想要把自己推下地狱,不也还是能温柔相待吗?
席成,你又要开始演戏了吗?
苏桐看着不远处姿势亲密的两人,也开始怀疑了。
她问司悦:"你来说,你是谁的女人?"
这堪比送命题啊!
自己要是回答是关行之的女人,她大概会直接抬手给自己一枪。
可要让自己回答是席成的女人……
司悦别扭地挣了挣,想要从席成的怀里出来。
然后,她就看到苏桐举起了枪。
"我是他的女人!"司悦一把抱住了席成,保命要紧!
唔……这才乖嘛。
席成顺势就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久违的盈润,味道还是一样的好。
苏桐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
自己举枪,并不是要对他俩下手,只是看到了他们身后一闪而过的关行之。
可席成怀里的这个女人似乎不太聪明,她不知道席成是什么人?不清楚席成的身手如何?
要跑早就跑了,也不是打不过自己,磨磨唧唧的……大概就是为了占人姑娘便宜?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关行之做朋友的,都是一样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