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七年，这条街倒是变了大样。整条街变得宽敞了许多，牌匾也换成了干净的红色，门前的花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促销的小推车，脚下的路也变成了硬朗的柏油路。还好，唱片行门前的晴天娃娃还在。
“叮——”王初尧推开了唱片行的门，朝店内看了一眼。店里的一堵墙壁上贴着一张张写满字迹的心愿单，中间的书架上放着一些唱碟，右侧书架上还有不同类型的图书，休息区的沙发也翻了新，空气中咖啡的味道也更加浓郁了。
“老板……”王初尧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心里热热的，走到吧台前。
“你好。”那位爱好手鼓的老板像是变了一个人，长发打了结披在右肩上，右手的无名指上戴着银色的戒指，整个人看上去丰腴了许多。
“啊，是你啊。”老板看着王初尧打量了许久，笑道，“这么久了，你都没怎么变，不像我，生了孩子就胖了。”
“看得出来你家庭很幸福啊。”王初尧笑了笑，低头看着菜单。
“诶，那个帅哥怎么没和你一起？你们俩是不是……”老板见王初尧一个人来，问道。
“啊，算……算是吧。”王初尧撇了撇嘴角，说道，“我要一杯意式特浓。”
“好，一杯卡布奇诺……”老板习惯性地说着，似乎是觉得有些诧异，立马反应了过来，“你要喝特浓啊，有点苦哦……”
“不会的。”王初尧摇了摇头，心头微微颤了一下，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付好了钱，找了一个安静的座位，把地址发给了贺嘉晨。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唱片行里放着今年备受欢迎的民谣歌曲，清新的嗓音带着一些脱俗和不凡。
分别也可以是在十月……王初尧自嘲道，接过老板递来的咖啡，看着浓郁的褐色，嗅了嗅。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白哥喜欢的味道。
王初尧眨了眨眼睛，舀了一勺，吹了吹，小心地送到嘴里，细细地品了品，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好苦……王初尧将勺子放在一旁，拿起一旁的糖包，准备撕开，却又放下了。
咖啡苦，心里就不苦了。
白哥，我似乎能明白了呢……王初尧笑了笑，捧起杯子，吹了吹，喝下一口又一口。
“叮——”唱片行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贺嘉晨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朝休息区瞟了一眼，在吧台上随意地点了一杯咖啡，便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路上有点堵……”贺嘉晨笑了笑，微微地倾着身子，坐在了王初尧的对面。
“嘉晨哥……”王初尧看了看四周，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你也觉得吴菁菁是他杀的对不对？”
贺嘉晨愣了一愣，他对这些职业上的事情非常敏感，但又看了看王初尧热诚的眼睛，只好点了点头，“嗯……我个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了……”王初尧细声细语地说着。
“可是，初尧。”贺嘉晨微微皱着眉，像是在提醒着什么，“那通电话里，凶手承认了自己杀了吴菁菁，这一点我是替你保密的，没有告诉局里。”
“如果……如果要证实吴菁菁是他杀，那么凶手，也就是何苏澈，他背负了两条性命，他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就是七年这么简单了。”贺嘉晨继续说着，当初何苏澈承认了罪行，王初尧担心会毁了苏澈的未来，便央求着贺嘉晨替他保密。
“唔……我差点都忘了……”王初尧顿了顿，攥着拳头打在了自己的腿上，“我光顾着想凶手了，没考虑到这一点……”
“那你今天是不是又多了什么线索？”贺嘉晨浅浅一笑，问道。
“我今天去了丁雨昕家里，她一见到我就说我是鬼，我觉得蛮奇怪的，就问雨明……”王初尧长舒了一口气，把从丁雨明口中听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贺嘉晨脸色有些凝重，叹了一口气，“那果真如你所想的，杀害吴菁菁的这个人……可能真的跟你有关。”
“嘉晨哥……我觉得……”王初尧喉结上下动了动，有些为难地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推测，“我觉得苏澈……也不是……”
“他的确不像是会杀害吴菁菁的人。”贺嘉晨点了点头。
“不，我的意思是……”王初尧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可能不是杀害白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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