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门口有鬼
“先生你好，何苏澈到了。”正当王初尧思索着发愣的时候，一位穿着警服的干员走到了王初尧面前，隔着一块厚实的玻璃，身后跟着一个步伐微颤的人。
王初尧微微抬起头，看着那个穿着蓝白条纹的男人，他看上去消瘦了不少，脸色暗沉，手臂上有几道晒痕，肩膀有些耷拉，嘴唇上下留着浓密的胡须，手上戴着沉重的手铐，他看了看王初尧，又急忙看向别处，微微蹙眉，眼睛中留着一丝不平常的光彩。
何苏澈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手自然地放在桌上，隔着一块厚厚的玻璃，嘴角微微下拉着，瞥了一眼王初尧，犹豫了片刻，又将手悄悄地放在了腿上。
“好久不见……”王初尧喉结上下动了动，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
“怎么……是你。”何苏澈低着头，没有正眼去看王初尧，手指不知所措地动了动。
“顾尘……他有事，所以让我来看你。”王初尧心头咯噔了一下，曾经那个单纯、热爱生活的何苏澈，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哦……”何苏澈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看来连他也不想看到我了……”
“苏澈不是的……”王初尧微微皱着眉，周围的气氛很是静谧，他尽量地控制着自己的音量，“顾尘他是真的有事情……”
“是啊，你们现在都是公司的大人物了，难免有些更重要的事情……”何苏澈笑了笑，微微抬起头，“我听阿尘说了，你现在混得可好了……”
“……”王初尧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放在脚边的水果和零食，提着口袋放在了桌子上，翻了翻，笑着说道，“苏澈，你看，我给你带了些水果，还有你爱吃的零食……”
何苏澈抬起头，隔着玻璃看了看袋子里的零食，笑了笑，颇有深意地说着，“鱿鱼丝、牛肉干……这些，都是白哥喜欢的东西吧。”
王初尧的手停滞在了空中，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凝固了，是啊，过去了这么久，我早就忘记了苏澈的喜好。
“不过还是谢谢你。”何苏澈笑了笑，推了推有些模煳的眼镜，“谢谢你大老远地来看我。”
王初尧嘴角微微动了动，做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淡淡地看着何苏澈，明明只隔了一块玻璃，却像是隔着难以逾越的千山万水。
“王初尧……”何苏澈迟疑了片刻，问道，“我奶奶她……还好吗？”
“喔……周奶奶她一切都好，只是一个人照顾着店里，偶尔身体有些吃不消。”王初尧顿了顿，说着，眼神有些闪躲。
“我都说了让她找几个帮手，自己就别干了……”何苏澈心头一阵暖暖的，嘴角上扬着，“她就是不听，这么大年纪了非要自己撑着。”
“周奶奶她……还在等你回去呢。”王初尧摸了摸下巴，说着，“今年是第七年了，也就是最后一年……”
“呵呵……”何苏澈听了王初尧的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哪还有脸面回去……我回去还可以做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就是个废物……”
“唔……”王初尧一时被何苏澈的话塞住了，只好说道，“不会的，你那么聪明，比我和顾尘能干很多……等你出来之后，大家不会怪罪你的……”
“初尧，别说这种傻话了……”何苏澈笑了笑，眼睛有些发红，看着玻璃另一头的王初尧，“连你也不会原谅我，更别说别人了……”
“其实……”王初尧迟疑了一下，手指抠了抠手心，“要不是你自己承认，我真的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种事……”
“所有证据都指向我，我还能做什么……”何苏澈眼睛转了转，看着王初尧，“或许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但是，我还是对不起你。”
“什……什么意思？”王初尧愣了愣，听着何苏澈的话有些煳涂。
“你看看我身后的两个人……”何苏澈看了一眼钟表，又向身后瞟了一眼，那两位干员正远远地站着，小声地交谈着什么事情，“他们其中有一个人是监狱长，你猜猜是哪一个。”
“嗯？”王初尧愣了愣，看着何苏澈身后的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也十分严肃，另一个则看起来小巧了许多，长得也一副娃娃脸。
“应该是高一点的那个人吧？”王初尧打量了一番，猜想道。
“刚好相反。”何苏澈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着，“身材高大的那位是一个戴罪工作的下属，别看他长得凶狠，私下里还经常给我们讲笑话……另一位年轻点的是监狱长，看起来和蔼，骂人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含煳……”
“喔……”王初尧并不明白何苏澈此话的意义，投来一丝疑惑的目光。
“尧尧，表面与本质是不同的，人尚且如此，何况那些更加可怕的事实……”何苏澈下意识地朝后方瞟了一眼，说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苏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王初尧一惊，神色变得有些慌张。
“其实你也应该看出来的，明明你离事实已经很近了。”何苏澈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铐，“尧尧，我听阿尘说，你还有了自己的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