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衡摇摇头,“这是第一支。”他抽了一口,看了下张立仁,问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
因为父辈的关系,他和江若衡、若娟从小就认识,那是一段充满童真又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三个小伙伴感情十分的好。
许怀生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转学进来的,江若衡记得当时,第一天见到他的情景。当时的班主任是一个带着一个粗框眼睛的大叔,那天他了许怀生站着讲桌旁边,“各位同学,今天我们迎接来了一位新的插班生,叫许怀生。”
在他们那个年代,插班生不是一个好的角色,很多人都会不自觉的排斥他们。而江若衡他们班,也不例外。但是许怀生这个人异常地安静,别人不惹他,他也不与别人接触,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江若衡一直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他记得有一次帮数学老师派发试卷,发到了许怀生的手里,老师说了一句,“你怎么看到连时钟都不会看!”江若衡听闻,迅速瞄了许怀生的试卷一眼,发现分数不低,选择题填空题都全对了,但唯一的一道看时间的题目,里面四个小题全错了。
他记得当时的小学三年级,正好就是学看钟表,看样子许怀生是完全不懂了。
那天他下课,许怀生捡起了书包准备回家。
江若衡跟着他,说了一句,“hi!”
许怀生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江若衡朝自己走来,有点儿错愕。他用右手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江若衡走了过去,“你现在有空不?”
许怀生点点头。
江若衡淡淡笑了一下,“我们去前面的草坪坐一下吧。”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的对话,江若衡把试卷里面的错题都给他解答了一遍,完后他在书包拿出一个手表,“这个是我家里人以前买我的,你可以拿去研究一下。”他把手表塞进了许怀生的手里,便回家了。
后来江若衡的父亲决定创业,借了许多的钱,每个月需要偿还的利息很多,江若衡从小康之家也瞬间变得十分拮据。但懂事的他却没有说过一句苦。有一次班里分两批学生去参加户外活动,必须自己带午餐。中午吃饭的时候,江若衡打开盒饭,却被经过的学生碰到,所以东西打翻了。当时他身上没有任何的零钱,想买东西也买不到。而若娟和张立仁是在第一批就去了,没有朋友在身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吃饭。
忽然旁边多了一个身影,许怀生嗖地一下坐到了他的身边。
“我倒一半给你吃。”还没等江若衡反应过来,许怀生就打开自己的盒饭,用勺子灵巧地拨了一般的米饭给他,还夹了几块比较大的鸡腿肉给他。
“……你不够吃的啊。”江若衡愣怔了。
“没事!”许怀生在后面再拿出一壶汤,“我妈妈还煲了汤。里面还有玉米、红萝卜,马铃薯,够我们俩吃了。”他狡黠地笑了一声,“我兜里还有零花钱,等一下不够我们到了那里再买东西吃。”
而从此二人成为了至交,共患难的兄弟。
江若衡回忆着过去,吞吐着寥寥的香烟。曾经许怀生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他,现在最好的兄弟出事了,他却无能为力。江若衡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
他抽着烟,看见公园里面有几个小朋友在玩捉迷藏,他突然想了起来,小时候父亲刚开始成立公司的时候,经常很忙,他和若娟父亲经常要工作,所以他也只能经常呆在公司,和张立仁经常在那里玩捉迷藏。现在公司已经换地址了,但是旧的那个公司,现在还在,只是已经空置了。
江若衡灵光一现,“老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捉迷藏的地方吗?”
张立仁一拍大腿,“对啊!怎么之前没有想到!”
两个人立刻站了起来,回公司拿钥匙。
临走时,江若衡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果然是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