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诗气得差点在酒店心肌梗死,丈夫方书愚半天却放不出一个屁,只是一个劲地叫她别生气。
“我怎么能够不生气,你看这个王八蛋,做的是什么事!”她没意识到一句话把全家人都骂了进去,“是谁?那个人是谁?”
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任由她摆布的小女孩,这些年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你就别问了,给你们个惊喜,毕业典礼你们可以看见他。”
“惊喜个屁!也是学生?医学生?哪国人?我不要混血外孙!我说方早,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像那些人一样,为了绿卡,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要是这样,我怎么也得把你掐死!”宋敏诗想起看过的女大学生为了绿卡嫁给老头的新闻,气得胸口又一阵阵地疼。方早却沉得住气,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宋敏诗除了生气,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总不能真的打死女儿。
毕业典礼就在宋敏诗的长吁短叹和时不时的怒骂中来临了。
那一天,方早难得地让室友帮自己化了妆,带着父母去了典礼现场。
方早其实从未想过太早结婚,在看到那枚戒指的时候,她是慌乱无措的,只是当她看到周声眼中的不安时,她忽然有些心疼。
他是爱她的。
方早无比确定这一件事,同时,她也是爱他的。
她和他在一起是因为爱,她也幻想过他们的未来,一起在德国做研究也好,当医生也好,总之未来的规划里,都有对方的存在,可能有一天,两人就会水到渠成结婚了。
那么,结婚早和晚,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能够让周声安心,那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她求婚了。
方早有着常人没有的坚定,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她绝不会改变。
可是,三天后的毕业典礼,周声没有出现。
他消失了,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十章
山远天高烟水寒
世界上从来没有善意的谎言,所谓善意,不过是自我欺骗。
1
方早是在阿崇过世的第二年收到他的信件的。
那时候,她已经在汉诺威医学院读Ph.D一年有余,阿崇的律师找到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她再打阿崇的电话时,已经是空号,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再无反应。
她千里迢迢从汉诺威飞回南泽,在女子监狱见到姚苏云,已经是又一个月后的事情。方早看到那个头发稀疏、满身伤痕的女人时,险些认不出来。